御医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的磕着头,君上已经动了杀他们的心思,若是他们再诊不出楚贵姬到底所中何毒,怕是这条命真的没了!
“君上,臣查过贵姬的脉像和身上的症状,觉得贵姬所中的毒虽然凶险却并没有威胁性命的征兆,据臣推测,此毒乃是日积月累,慢慢渗入体内所致,恳请君上再宽限臣几日时间,臣必会查出此毒为何!”
“那孤再给你们两天时间,两日后,若是还是不知原因,别怪孤摘了你们的脑袋!”墨清殇说完,就挥袖而去。
这两日内,御医们在九霄殿内清查了所有楚贵姬的衣物、饰品、吃过得食物还有水均无发现。
直到第二日的下午,其中一位御医碰巧遇见一宫婢捧着一尊小巧精致的香炉走进来,将它放在一旁的案台上,打开盖子,放进去几块竹炭点燃,烧了一会儿后又将早已准备好的香料放置在上面的暗格里慢慢熏着,不一会儿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在房间里四处飘散。
御医仔细闻了闻,上前拦住那宫婢问道:“这是什么香?”
“此香名曰凤髓,是贵姬最喜爱的一味香料,贵姬每日都要奴婢焚香的。”
“可否将这香拿来一些?”
“诺。”
宫婢去而复返,将手中的一盒凤髓香递给御医后就告退了。
那御医拿出凤髓香放在鼻子下仔细的嗅了嗅,又碾碎倒进一旁的清水中,拿出一根银针放在水里,不一会儿御医就瞥见银针发黑,他大惊失色,连忙跑去尚药局与其他御医一起研究起来。
当晚,几位御医再次被宣进九霄殿。
墨清殇站在床榻边,盯着昏迷不醒的楚婉皱了皱眉。
转过身来时,面色平静如水的问道:“查出来了?”
“回禀君上,臣等已经查出贵姬身上的毒应与这香有关,”其中一个御医将手上的盒子呈上,继续道,“此香名为凤髓,乃是一味极其名贵的香料,凤髓香的制作工艺复杂,所用的材料也十分繁多。”
“哦?那你可知这香里都有哪些东西?”墨清殇微微挑眉问道。
另一位御医站出来说道:“回禀君上,这凤髓香中含有沉香、栈香、白檀、零陵几味作基,另加苏合、紫述二香辅之,再用安息、白芷、麝香三种调剂,最后用返魂香封底。所用的材料不是稀有的就是极为名贵的香料,所以凤髓香极为难得。臣等在楚贵姬所用的凤髓香中发现里面的麝香含量极大,并且这一盒的香料都在一品红汁液里浸染过,只是这盒香料在制备的时候又宿与酒气,封浸百日,平常人很难察觉,就连臣等也是仔细检验才发现的。”
那御医说的很仔细,生怕遗漏了什么。
“一品红汁…凤髓香…”
墨清殇以手扶额,突然想起数月前影卫报告的东西,嘴角泛起微微的冷笑,过了半响才问道:“那么此毒是否可解?”
御医点点头道:“可解,只要调配出解药,再以石叶香为引便可,只是……”
墨清殇看着他,音色凌厉道:“只是什么?”
“只是楚贵姬腹中胎儿定会受此毒影响,怕是很难保住。”
御医的话让墨清殇沉默下来,他眼中晦暗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君上?”等不到墨清殇的回答,御医偷偷的抬起头瞄了他一眼。
“知道了,”墨清殇的目光缓缓沉淀,掩藏起里面所有的情绪,他道,“这件事孤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尔等,可明白?”
“臣等明白。”御医们惴惴不安地继续问道:“那贵姬的孩子……”
墨清殇发出略带冷酷的笑声,他的下一句话让几位御医彻底坦然失色。
“既然保不住了,那么,就不必留着了。”
翌日清晨,冯安端了茶走进御书房,见到一夜未眠的墨清殇心疼地劝慰着:“君上还是休息一下吧,倾玉夫人那边奴才已经多派了些人手护着。”
墨清殇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过茶盏,道:“那就好,楚婉的孩子没了楚家一定会知道,孤倒是不怕他们对孤做些什么,只是怕他们会对玉儿做出什么。孤早就想要拔掉楚家这颗毒瘤,却一直苦于没有借口,如今楚婉的事倒是给了孤一个打压楚家的好机会。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奴才已经连夜审过那两个宫婢了,其中一个招供说贵姬还未入住九霄殿之前,便偷偷收买了内务监的一个内侍,将贵姬所用的香料都换成了倾玉夫人的凤髓香,后来进了九霄殿,楚贵姬知道倾玉夫人借由身子不适将剩下的凤髓香送回内务监后,便全要了过来。”
冯安给墨清殇添了些茶水,接着说道:“原本贵姬也是自己用的,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也一直没出过什么岔子。可那宫婢说,自从贵姬入住九霄殿以来,每回焚过凤髓香都吵着头疼。”
“还有这事?”墨清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冯安嘴角弯了弯,道:“有几次楚贵姬招来御医把脉,都没什么异常,久而久之也没怎么在意了。可奴才发现楚贵姬在九霄殿用的凤髓香都是清莲殿那边送回去的,奴才去内务监问了一圈,他们说是楚贵姬点名要的清莲殿送回去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