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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

翩若阁内,灯火通明,气氛沉闷。

墨清殇站在中央,他的面前跪着的是楚婉。

他想起来眼下这场景与当初他去清莲殿质问玉儿的时候多么相似!当初他面对那人更多的是愧疚,是无奈,是疼惜。而现在他对眼前的女人是不屑,是冷漠,是厌恶。

墨清殇冷冷地看着楚婉,那双眼睛里是遮挡不住的厌恶和憎恨,他开口问道:“你让人请孤过来是为了楚家的事,还是你的事?”

“君上为什么要废了妾身的贵姬之位,为什么要抄了楚家?”

楚婉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质问道:“楚家上下对君上忠心耿耿,妾身在后宫克己守礼,从无半分逾越!君上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寒了臣子们的心吗?君上随便给我楚家安上一个罪名,就不怕失了民心,动摇社稷的根本吗?!”

“你在威胁孤?”墨清殇嘲讽的冷笑着,觉得她这话可笑至极,“忠心耿耿?克己守礼?无半分逾越?呵,楚婉你倒是敢说!”

楚婉抬起头直视着他,语气笃定道:“妾身与楚家并未做错任何事情,为何不敢说?还望君上察明真相,还楚家一个公道!”

“公道!”

墨清殇看着楚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冷冷地道:“你让孤还你一个公道,可谁能还孤的玉儿一个公道!”

他的话狠厉又刺骨,楚婉身心俱颤,她垂着头不敢看墨清殇的眼睛,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落魄的境地,一想到还在大牢里面的父母、兄长,不得不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见楚婉不说话,墨清殇的嘴角上挑出嘲讽的弧度,道:“冯安把东西带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冯安拿着一封信笺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走了进来,他在墨清殇的示意下,将东西放在楚婉的面前,然后退到一边,不言不语,目不斜视。

“这是什么?”楚婉疑惑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东西上,眸光微闪。

墨清殇将那封信打开,扔到楚婉的面前,说道:“这是数月来楚家通敌叛国的证据,是你爹与边疆蛮夷来往的信件,楚婉你好好的看看,这上面的私印你可认得?”

“不,不会的!”

楚婉的拿着信的手抖动的厉害,她死死地盯着那张纸左下角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这是她爹的私人印鉴,她认得的……

“君上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楚家,君上!”楚婉慌乱起来,她之前坚定的一切,就这么被一张轻薄的纸悄然打破。

墨清殇转身背对着她,缓缓道:“呵呵,楚婉你难道得这一切都在你们楚家的计划之中?哈哈哈,应该说在你晋封贵姬之前,孤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什么?”楚婉怔愣地盯着墨清殇的背影。

“也罢,既然楚家已经翻不了身,孤不妨将这一切告诉你。”墨清殇抬头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色,嘴角勾起轻蔑地笑意,道,“你晋封贵姬是孤的第一步,为的是让楚家放松警惕;让你入住九霄殿是第二步,是为了孤的人更好的监视你,监视楚家,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

墨清殇的话都让楚婉惊恐万分,她睁大双眼,唇瓣颤抖说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第三步就是你中毒小产,呵,说起来楚婉这也算是你自作自受,也顺便正中孤的下怀,”墨清殇转身瞧着楚婉面如死灰的模样,嘴角笑意冰凉彻骨,“你想借丧子一事打压玉儿,楚家要借这件事让孤陷入两难的境地,想法不错,可惜你们错估了玉儿在孤心里的位置,也错估了你和楚家在朝中的重量!”

墨清殇冷冷一笑,最后道:“不过孤还是小瞧了你,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倒是真狠得下心对自己下手,就这一点,孤不得不佩服你。”

楚婉跪的笔直的身体,突然瘫软下来,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原来却是他人眼中的笑话!

是呀,她怎么忘了呢?

楚婉抬眸望着墨清殇的高大的身影,她这才记起:这个男人是墨清殇啊!是初登王位时,韬光养晦,隐忍冷静的帝王;是在姜楚等世族中斡旋布局,伺机而动,一朝破死局,扭乾坤的帝王;这个男人是帝王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忘记这一点……忘记这一点的人,是她楚婉。

可是,她仍是不死心,她就不信墨清殇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从她楚婉入宫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帝王是没有心的,所以她才不会相信什么帝王深情!

楚婉讥笑着质问道:“哈哈哈君上果然是君上,从一开始我就入了君上的棋局,枉我还自鸣得意以为抓住了君上的心,却原来……呵呵呵,君上的深情演的可真好,为了除掉妾身和楚家,君上应该忍了很久吧,呵,可妾身还是不死心的想问一句,我腹中的孩子也是君上的子嗣,君上为何会这么狠心?”

墨清殇挑眉,好似故意没听懂她话语中的意思,问道:“你说什么?”

楚婉愤恨一笑,不甘心地说道:“既然君上早知道那毒是我为了陷害姬玉莲而做的,那君上也该知晓那毒对我腹中的孩子没有半分害处,那为何我会小产?君上敢说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吗?”

“你说的没错。”墨清殇冲楚婉一笑,笑意凉薄,“若是没有你们,孤还没机会下手呢。”

“为什么?”楚婉皱眉,质问道,“那也是君上的血脉啊!”

墨清殇笑了一声,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他对她轻声道:“孤,只要玉儿孕育的子嗣就够了,旁的,不需要。”

话落,墨清殇转身离去,再不肯施舍她半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