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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算

走出龙华殿的时候,风雨渐歇,天空黑漆漆的一片,等候在外的宫人赶紧提着宫灯迎上来,殷雪冷面无表情的往泠雪宫的方向走去,脑中一片空白。

今日,她知道一件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也明白父王为何要对花家赶尽杀绝。

当初,花玄漪对父王坦白一切后,便饮毒自尽。父王深深地爱着她,虽然对于她的欺骗和背叛感到万分愤怒,但是他从没想过伤害她,可随着花玄漪的死,这段愤怒渐渐地变成了恨。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但花玄漪死了,父王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转嫁至他处。

君王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黎王将殷恒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对他寄予厚望。如今即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黎王也无法对他下手。所以,承接君王怒火的就成了花氏一族,这个在黎国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

“雪儿,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也不要告诉你王兄。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殷雪冷迈出龙华殿的时候,黎王这么对她说道。

那一刻,殷雪冷觉得父王的背脊佝偻了许多,她明白,这是黎王作为父亲最后的妥协和无奈,只是殷雪冷总有一种预感,从她插手花家一案到如今知晓这件宫闱秘辛……她好像一直在一个转动的怪圈里,而这个所谓的真相,恰恰是开启这个怪圈的钥匙。

“殿下回来了?”

殷雪冷走进泠雪宫的时候,外面的大雨初歇,鸣瑟从她出去的那一刻便一直站在檐下等着她,直到看到她的小殿下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心中便明了殿下定是从王上那里知道了什么。

殷雪冷冲着鸣瑟点点头,未说一语就向内殿走去,鸣瑟跟在她身后吩咐殿中的宫人备好热水后就让他们退下了。

“殿下,沐浴吧。”鸣瑟瞥见殷雪冷发间的湿润,开口说道,“殿下出去的时候定是淋了雨,咱们泡泡热水,暖和暖和身子。”

“好。”

殷雪冷应声答应,然后在鸣瑟的伺候下褪去了身上还沾染着雨水寒气的衣裙。

没入水中时,热水浸没了殷雪冷莹白却带着丝丝凉意的身子,她低头瞧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声音有些沙哑道:“鸣瑟,你说王兄会不会知晓这些真相?若他知晓会不会……”

鸣瑟将一些热水淋洒在她的肩头,然后拿着柔巾细致的擦拭眼前人细腻的皮肤,回答道:“不会的,世子他不会的。”

“不会么……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殿下…”鸣瑟看着殷雪冷,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她犹豫着说道,“那花清浅那边该怎么做?”

殷雪冷抬头望着头顶的缈缈轻纱,眸光逐渐冷凝,道:“明日让她来一趟吧,有些事还是早点做决断的好。”

“诺。”

翌日。

殷雪冷正在殿中品茶,鸣瑟便带着花清浅过来了。

从花清浅进门一直到她落座,殷雪冷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等到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挥手让殿中的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她,花清浅和鸣瑟三人。

“你可知今日本宫叫你过来是为什么?”殷雪冷看着花清浅开口问道。

花清浅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殿下是指花家一案?”

“没错。”殷雪冷点点头,转眼对鸣瑟说道,“将那些东西给清浅姑娘看看。”

“诺。”

说着,鸣瑟就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铜匣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交给花清浅,并对她说道:“清浅姑娘,这些都是殿下查到的关于花氏的真相,你…自己看看吧。”

花清浅颤抖着双手将那些纸张一一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殷雪冷也不打扰她,耐心地等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花清浅才抬起一张泪痕遍布,哀怨凄婉的脸,她声音哽咽着,似是在激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双唇微微颤着嗫喏了几次,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来:“只、只是因为这样?呵,这…这太可笑了,一个声名赫赫的世家,就仅仅因为、因为这么荒唐的原因?呵呵呵……”

殷雪冷一直静静的观察着她,看着她哭笑,知道瞥见她眼底逐渐聚集起一股掺杂疯狂与愤怒的风暴,才出声问道:“花清浅,你可知道花玄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