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走了,我回家了。我没有家,只有一间块到期的出租屋。出租屋的主人是一个小老头,他的家人都在远方,在大都市。听说他们很有钱,过着幸福的生活。
现在,好像幸福一词离我有点儿远。
在屋子里睡了一觉,三天后,服装店的大姐又要给我送那玩意,到时候我至少又要给高某人两千。这样下去,无限循环,完全就是一个无底洞。
我手里的钱不多了。
当某一天,我自己无法掏钱买下那些东西销毁,那么,我就只有按照高某人的要求,卖给某个客户。那样一来,我基本上已经毫无退路。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我没那么傻,我一定要扭转乾坤。
可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眼看着年关将近,新的一年就要来临,而我对替高某人保存视频的那人,始终毫无印象,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叫什么名字。高某人还是一如既往通过隔壁大姐,往我这儿送货。
就在前几天的晚上,学校门口有学生打架,惊动了警察。
听到警笛声的那一瞬间,我冷汗直冒。
我还以为是因为粉儿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了,所以他们是来抓我的。
弄到最后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学校里黑衣帮覆灭,陈文昊疯了。现在就几个门卫带着几个想闹事的混混掌控校园。这些混混表面上服从门卫,但是彼此之间还是经常闹内讧。
现在用一锅粥来形容学校的情况很符合。
还好除了刘紫凤,罗秀芳以外,学校还有一些老头,是真心在做教育,真心在培养学生。要不是有这一层人支撑着,我估计我们这学校,早垮台了。
学校里面的事情我已经不大关注。
梁文静和陈瑶老师走了,王刚和陈文昊也走了,那地儿当然也就没有我值得留念的东西。刚开始吧,偶尔还去找一下刘紫凤和薛萌,可现在,连刘紫凤和薛萌都有了新欢,我估计她们已经把我给忘记了,我还去学校找她们做什么呢?
我和高某人的事情,终于在一个星期以后彻底爆发。
第六批货到了的时候,我已经没钱可支付了。一连拖了两天,第三天,三个飙车党骑着车直接到我门上来找我。他们当着隔壁大姐的面,把我从房间里拖出来,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把我弄到屋顶上面。
这三人当中,有一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长得白白净净,还很瘦。
用刀逼我的那人,皮肤特别黑,头发特别短,身子却很健壮。从他用刀的姿势,和威胁我的口气来判断,这人确实是道上的。
还有一人,是个胖子,嬉皮笑脸,就是唱白脸来着。
道上那人说:“小子,钱呢?”
我把货从兜里摸出来,递到那人手上,小声说:“在这,还没卖出去!”
那人一脚将我踢翻在地。
我整个人重重摔在水泥板上,当时只感觉牙齿像是磕在地上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满嘴都是血。再看地上,竟然有半截牙齿。
我一声嚎叫,爬起来就朝男人扑去。
那人显然不想把我弄死,将刀递给十七八岁那个小伙子,冲过来对着我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在了我的肚脐上。可能是因为我这边太过于愤怒,那人的这一脚,对我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他被人被我撞在了一边,要不是那个胖子扶着,这人也摔下去了。
胖子站出来,拦在我们两中间。
“打个牙刷?咱们都是给高哥做事的,和气生财,用得着打架吗?刚才我这兄弟是冲动了一点,不过不冲动没法向高哥交代啊?还有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高哥没有给你客服资源,让你自己去卖,就你一个学生,确实为难你了。现在,高哥有固定的渠道,只需要你把货送过去,把钱收回来,你都不敢,你这岂不是傻了吗?”
我重重往地上吐了口血,什么都没说。
道上那人显然也被刚才我那一个狂撞压下去不少威风,这时候只把刀拿过来说:“这次我们只是警告以下你,下次见面,你准备好一根小指头!”
说完,两人就下去了。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不想混就别出来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哥就说到这里,以后的事情,要是老哥下手有点狠,希望你别恨我!”
我捂着嘴站在楼顶,夜风吹拂,慢慢才感觉到疼痛。
楼下大姐上来,抱着我就哭。
这一晚,她同样留在我的房间里陪我睡。我牙痛,一夜没睡着,也没有说话。大姐用手摸我那地儿,问我想不想要,她可以用身体补偿我。
我好像没有那样的心情。
后来,她用嘴帮我弄,弄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算是弄出来了。
到了第二天,大姐说:“我提前根老板把工资要回来了。一共四千快,我留两百在身上,其余的三千八都给你。柳湖车站那边,有一个接牙齿的地方,你明天过去,把牙齿弄好。本来接断牙要五千块,那叔是大姐的堂舅,你去了,他顶多收你两千。”
我把剩下的一千八塞给大姐:“这些钱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