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太冷了。

雪没一会已经积累了一层，来的路上环卫工人在撒融雪剂，私家车飞驰在路上划过将化未化的雪嗤啦一下飞驰而去。

市局门口铲雪的门卫大叔见到温墨樆带个孩子，赶紧指挥他们走打纸板的地ashash不容易滑倒，温墨樆道谢，就这么一踱一踱地走到晏苍面前。

她穿一件白色的羊剪绒大衣，乌黑的头发散着，头上一顶黑帽子。远远看过去跟个企鹅一样，走一半晏苍忍不住就噗嗤笑出来，温墨樆给后者一个优雅的白眼。

快到这边，到了瓷砖地反而不好走了，温墨樆抱着小希，晏苍干脆伸手过来接一把，温墨樆突然手里这么一轻重心不稳，反倒是要超前栽过去，好在晏苍手快，扶了一下。

谢谢。温墨樆站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

晏苍点点头，带着温墨樆进里，没想到这大厅反而更加让温墨樆打了一个哆嗦。

那西北风顺着开着的窗户直笔笔地往人脖子里面钻。温墨樆正解开围巾，一下被吹个正着，一个喷嚏。

你们市局这么贫穷的么，连个暖气都不开？

晏苍翻了一个白眼：

这里没人开暖气不是浪费纳税人的钱么？我们可不像你，万恶的走资派！

温墨樆：

进了办公室，总算是感觉到暖和，温墨樆脱了大衣，一边还要帮小希解开兔耳朵的帽子。

这帽子是路上温墨樆见到孩子冻得脸青鼻红随后给买的，结果小姑娘拿到后快乐的没边。一直揪着那两个垂下来的兔耳朵，嘴里唱着小兔子乖乖。

温墨樆原本心情挺沉重的，看着孩子乐的模样倒也忍不住眼睛里面带着几率笑意。

和成年人的世界不一样，孩子的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

特地带她走的后门，看来选择是对的。

按着在一边的座位上自己撕纸玩没有哭闹的小希，晏苍说了一句。

那天他可是看见了，孩子在那哭的直干呕，半条命简直都要哭没了。

温墨樆转头看向晏苍：老人家的事情有消息了没？

晏苍点点头，跟温墨樆使了一个颜色，两人到一个小会议室去聊，小希拜托一名女警帮忙看一会儿。

进去之后，晏苍看着玻璃门外面的孩子，脸色沉了沉：我听你的看了局里的监控，那辆车在撞过去的时候根本没减速，里面肯定有猫腻。

那你查到了孩子当初那家开了死亡证明的医院了么？这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

晏苍听温墨樆这么一问，倒吸一口气，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那开了死亡证明的医生竟然在之后一个星期辞职全家移民加拿大，房子卖了，车子卖了，在上城连个鸟毛都没留下。

那卡车司机呢？

还没信儿，我之后让去跟那一路的监控了，但是监控拍到他在衡武路那个岔道下了高架，那块儿最近修路，监控什么的被拉了，完全就是算计好的，现在还在排查。

这事情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说道这里，恐怕也没人信了。温墨樆沉吟片刻，忍不住看了看外面正拘谨地看着对面逗她的女警的小希，老人家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赵荣死了，他老娘的亲人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本来联系监狱想让甘薇签个字，结果那天碰巧甘薇有见面，只能押后，估计下周一才能交接完。

这一家人实苦，晏苍这样多年的老刑警都这么觉得：孤儿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就在在水一方那条路，转个弯就能到，对面是物流园区。比较大，孩子跟小希差不多大的不少，应该不至于太过孤单。

温墨樆点点头，看着还扒拉着那顶兔耳朵帽子的小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好半天才沙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去？

最迟把她奶奶的丧事办完。我跟领导打了一个招呼，这两天还是你带着。另外

晏苍看了看外面脸色苍白的孩子：还需要对她进行一个问询，应该是需要专业的儿童心理医生在场的。我记得昨天你跟我说你带她看了心理医生，能不能到时候就让她在旁边做引导？

小希明明被医院发了死亡证明可又全须全尾地出现在奶奶的身边，那天小希奶奶来市局原本是打算做什么？

这里面有一系列的疑惑，警方不可能放任这个疑惑，毕竟，小希奶奶的死亡很有可能是故意杀人，尤其是这样一桩命案还是出在市局的大门口，这简直太不把人民卫士放在眼里了。局里早就已经施压，晏苍最近天天加班，都年关了，跟着他的一票人都忙的没时间回家，老公媳妇亲爹亲妈都纷纷打电话过来，一个个也都是够焦头烂额的。

这满室满眼疲惫的灵魂，唯独穿着大红色毛衣裙的小希一抹亮色，总算是给这两天死气沉沉地办公室带点活气，孩子真是吉祥物啊！

人类幼崽属实可爱，温墨樆刚才临了在季明渊的办公室跟季明渊聊天，小希被遥月带下去玩，回来的时候头上就多了两个麻花辫，也不知道是哪个姐姐给扎的。这会儿那辫子随着孩子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在微弱的太阳花儿里，闪着光泽，顿时明媚了整个空间。

办公室里面的怪叔叔阿姨纷纷两个眼睛放光芒，拿着手机咔咔一顿猛拍，吓得孩子都不敢动弹了，求救的目光跋涉万里投向了会议室里面的温墨樆。

眼看小希小嘴一扁要哭出来，温墨樆赶紧中止了晏苍的谈话跑出会议室抱着小希一顿乱哄：不哭，小希乖，不要哭。

晏苍看温墨樆那么紧张的模样，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你很有当妈的天分呢？

温墨樆听这话，动作一停，目光往下垂了垂：真的么？

晏苍还没看出来自己说错话了，笑呵呵地是啊，我觉得你这动作娴熟的很，没少跟这种半大孩子玩吧。我就不行了。小一点的不会说话也还好，大一点的嘛可以自己玩了，就是这么大的最难，这会儿是狗嫌猫厌，很难搞的。

要说晏队这种老干部难得有见到二十几岁女孩的经验，就算有也是见到的受害人或者嫌疑人家属，通常不是在询问就是在安慰，很少有夸人的这种场景，因此察言观色的神经也就反应慢了点，等温墨樆已经勾起冷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ashash完蛋，他这彩虹屁是拍在马腿上了！

你觉得我已经这么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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