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外五光十色的灯火带在那一方爱心中快速的倒退,梭织成时间的洪流,窗边的女孩浅笑盈盈,眼中的微光分明流灿,笑容清甜天真,让人几乎是一下就回归了从前。
回到从前第一次,两人约定在一起的时候。
温墨樆再见到季明渊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中间隔了好久,纸短情长,早已书写不下来,那树上的叶子不知道黄过了几轮,那天上的大雁不知道已经南飞了几次。总之,季明渊走了之后,时间在温墨樆这里变得好漫长好漫长,长到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也就是这样了,再难有波澜了。
从那一次月考开始,季明渊就长期请假,温墨樆整个学期都没有见到少年。
桌子上少年的速算纸还搁在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面不再是只有男生那漂亮娟秀的行书,还多了她的狗爬字体和四不像的小人儿。
那里还有她央着他抄写的诗句。
少年人的字多漂亮呀,她就求他:阿渊你就帮我写一句嘛,你这句写完我就算完这条题目了,好不好,好不好呀?
少年眉眼里面也是装满了不耐烦,可是到底,那笔尖还是顺着女孩的话往下写起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
老来多健忘
山有木兮木有枝
好多的句子,就都只有上半句,温墨樆多期待少年有一天问一下呀,下半句呢,然后她会告诉他,下半句是入骨相思知不知;是唯不忘相思是心悦君兮君不知然而少年一次都没有问,可当浮灰满案头,青草仍依旧,她的少年郎,已经不见了。只有那速写纸一捧,固执地,被温墨樆一次次掸掉上面的灰,方方正正地放在季明渊的座位上。
好了,墨樆,不要再等了。我听说他直接跳级了,等下半年过来会上高一,不和我们一起了。
晏尔实在看不下去好友的举动,皱着眉心疼地劝。
可是温墨樆就是不听,她就是一次次固执地,把那速写纸摆的方方正正,就是想要去相信,少年还是会回来的。会回来帮她讲数学题,会回来一脸嫌弃地听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手指做题地时候打着节拍。
她愿意去相信这些。
可这些,再也没有来过。季明渊果真跟晏尔说的一样,去了隔壁的高中读高一去了。
从此以后,操场成了温墨樆最常光顾的地方。
从前她是个体测废柴,别说一个800了,就是100她都够呛。可是不行,她要去操场,她想名正言顺的去操场,于是她报名了体育兴趣小组,每天放学之后就去操场训练。
那是高中部和初中部唯一公用的空间。
有的时候足够幸运,他们训练正赶上高中的下课吃晚饭,温墨樆会一边训练一边伸长了脖子去望,阿渊,她的阿渊。
渐渐的,她100米达标了她的800达标了她的800破纪录了。可她翘首盼望的人,却再没见着。
还是晏尔看不下去,骗过爸爸,拉着她在高中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站在那里盯着。
她终于如愿见到了他。
那张脸,她曾经的课上看过无数次的脸,她几乎刻在潜意识的里面的容颜,终于是出现了,她一眼就瞧见了他!可他的旁边站着另一个女孩。
温墨樆挥舞的手就这么骤然停下了,可那少年已经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