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那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她都给忘记了，她就记得自己那横然突兀的手摆在那，然后少年一张脸迅速退成西伯利亚的冰雪，从她身边笔直的撞过去，撞得她横在半空中的手移了位，撞得她五脏六腑都结了冰，一颗心里面的血就冻在那里，泠泠然，霜花结住了眼帘。

温墨樆那一刻心里空荡荡的，是一种茫然和手足无措，是一种四肢瞬间返祖的麻木。

墨樆，阿樆！

晏尔叫她，她抹了把木了的脸，却是一手的水，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是不是不见黄河就会心不死，可见了黄河呢？

是心死了么？

不，是心疼了。

心疼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么？

不，心疼是会上瘾的。

这次后来，她经常来这等季明渊。

她给他把他落在他们家的东西带过来。当然，她终于聪明了一回，她一点点地带，其实，不过是想要一个见他一面的借口。

那数学题上的勾股定理我是真的不会背么？

可我就要问你，我想看你不厌其烦的教我，然后我一点一点从你这里学。学你的发音和语速，学你说话时候的小动作。后来你不见了，我就把自己活成了你。

她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那股子拼劲儿，用晏尔的话说，那就是三辈子没见过书的人，一下扎进了知识的海洋，非要撞个头破血流，非要赢个年级第一。因为只有第一，才有资格在学期末的表彰大会上，和高一的第一名站在一起。而高一的第一，毫无例外是季明渊。

她就想近一点，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真的一点点就好了。她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

别讨厌她好么？

别不理她好么？

别疏远她好么？

她的明渊，她的阿渊哥哥

然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这句格言终究就只是格言，学期末表彰大会那天，她一个人躲在厚厚的红丝绒帘子后面偷看他，整个人哭红了脸，直打噎。她拼尽全力也只做到了年级第二，她和他，好像永远都差了那么一步，可她偏不想相信，她偏偏不信，她偏要强求！

表彰大会结束，她拿着他剩下在她这边的最后一件东西ashash他的速写本。

温墨樆把季明渊堵在礼堂门口，哭红的眼睛低着，把手里的速写本递过去：还有这个没拿走

礼堂半垂褪色的红丝绒在风中摇曳，礼堂门前的风铃还清脆着应和少女心跳的鼓点，然而少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把东西不耐烦地接过来，这一次，少年直接把那卷速写纸丢进了礼堂门前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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