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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自已要自己站起来

姜子凡干净的脸上罕见的没有笑意。温莫樆的心里咯噔一下,口气依旧很冷,脸上的表情却也是一凝: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然而不知是觉得温墨樆此刻的动作说不出的奇诡,还是姜子凡自己的脑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摇摇头,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罢,姜子凡也不给温墨樆回答的机会,径自离开,客厅里面就剩下温墨樆一个人。

温墨樆此刻有空打量起这个前不久让她几乎觉得天地都塌下来的地方,才发现,这里已经完完全全变了模样,就连那窗户边上的飘花窗帘都换成了干净的白纱,外面再一层鹅黄色的遮光布。是一种淡淡的馨雅,和她之前见到的那全部由黑白混组成的色调很不一样。

温墨樆心里知道,这定然就是姜子凡换的。

她往前又走了走,发现客厅里让她放那碗西红柿寿面的桌子也被挪走了,换成了草绿色的布艺沙发,墙上挂着装饰画,用那种小的装饰画隔绝出了一片照片墙。

温墨樆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往前走,凑过去看上面的照片,上面有季明渊的单人照,姜子凡的单人照,末了,她又看见了几张老照片。

是那种胶片的风格,但是显然主人十分珍视,保存的很好。温墨樆看着照片上的男孩女孩,苦笑了一下。

这是她插手不进,无力左右的季明渊的童年。

照片上的女孩梳着羊角辫笑得十分甜美,旁边的男孩的轮廓温墨樆不用认也知道这是自己刻在心里的那个人的小时候。

这时候的样子约莫不过十岁左右,男孩那双眼睛已经和旁边的小女孩区分开来,是那样的持重沉稳。

温墨樆看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女孩不停地拉着男孩拍照片。牵着手的,抱着头的,假装生气的,构成的一幅织锦一样的图画,把季明渊的童年就这么不讲道理的拍在温墨樆的脸上,温墨樆只觉得心里一阵苦涩。

张张嘴,她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舌头仿佛就像是黏在了口腔里,变得滞涩,再回过神,已经是尝到了咸味,她竟然看着看着就落泪了。

温墨樆再扭过头的时候,姜子凡已经端着一碗面出现在了温墨樆的面前。

并没有因为温墨樆眼角的泪痕摆出嘲笑或者得意的表情,姜子凡和初见的时候一样,永远是那样温和的。她朝着温墨樆笑了笑,把手里的面举了举:吃一点吧,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我等会儿要出去,你吃完碗放在洗碗池,再去床上躺躺吧。

温墨樆看着姜子凡手里那碗西红柿鸡蛋面怔了怔,随后她沙哑着声音问:你可以陪我坐一会儿么?

温墨樆的眼中的期盼让姜子凡有些意外,后者叹了一口气,最终点头,拉开了温墨樆对面的座位。

可以和我说说你和明渊小时候的事情么?

温墨樆一边挑了挑面条,一边问道。

姜子凡听这话,挑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我怎么跟季明渊勾搭上的呢!

温墨樆这话没回,姜子凡看着对面几乎把头埋进了碗里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后才开口:阿渊和我小时候都是皮猴子,没少被家人抓住胖揍。他那个时候就很有责任和保护意识了,常常自己把所有的事情担下来让我们其他几个免受皮肉之苦

他倒是很小就有责任心了。温墨樆笑着开口。

然而一边的姜子凡却没有跟着温墨樆一起笑。因为她看见了女孩眼角的泪水。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什么,然而姜子凡最终也没有再开口。叹了一口气,起身: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温墨樆没再说话。

她低着头开始吃面,客厅只剩下哧溜哧溜吃面条的声音,其余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姜子凡走到一半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跟温墨樆多说了一句:

其实一个人过也很不错。有的时候,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因为一些其余的原因不能够在一起。一个人的生活潇洒自在,哪怕遥想另一个人,未尝不是另一种活法。

温墨樆没有回答,依旧还在跟碗里的面条做抗争。

姜子凡离开,温墨樆一个人坐着把那碗面吃完,然后也没有跟姜子凡说的那样把碗丢在洗碗池。她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给自己带上手套,然后挤上洗洁精开始洗碗。

哐当!

安静的水流声中传来这样的声响,站在洗碗池边上,看着那在洗碗池里面碎成一片片的瓷碗,温墨樆的眼中有些无助。

然后她又慢慢地看见自己受伤带着的有小绿花点缀的白色橡胶手套,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突然一下,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所有的骄傲,所以的倔强,在姜子凡轻描淡写的对待和这幢房子里无处不在的细节溃不成军,她完全没有办法自已,任由泪水刮脸而过,砸在地板上,连个声响都没有。

或许,分手之后看见旧爱与新欢在一起是一种打击,但是其实远算不上残酷的程度。真正的残酷,是在细枝末节里,你看见你曾经原本可以做到的一切被另一个人做到了。

另一个人用你曾经爱这个人的方式甚至比你更加周到的方式去爱你爱的这个人的时候,你的内心受到的打击,才几乎算上残酷。

大多数离婚之后的男女如果没有孩子估计很少会再到离婚的另一半的居所过夜,一来很少有机会,二来,或许也是在下意识地避免这样的情况。

看自己爱的人的生活细节和从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多数的重合却又有你不知道的地方,这个时候,人当真会不知所措。

厨房的地板上,女孩在那里哭了良久。可是,这一次她的哭泣却再也没有人会蹲下来为她擦干眼泪。是她自己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慢慢地,扶着自己已经酸麻的腿,沿着橱柜起身。

没有人扶你一把的时候,是时候该你自己扶起自己了。

温墨樆没有再呆在这个房子里面。这一次,顺便,她就把自己的行李全部都收拾好了,然后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温墨樆打电话让温子仁过来接她,往日里的话痨看见自己老板苍白的容颜第一次知道住嘴没有打扰温墨樆。

温墨樆只允许自己难过了自己从在水一方去新租的房子的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