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莫樆这边刷着微博等了一会儿,温子仁就递过来一只考的外焦里嫩的兔腿,递过来的时候那焦脆的外皮还在那里滋滋冒油,香味直冲温莫樆的鼻间。
给,趁热吃吧,我去找讨点水。
好。
温子仁离开,温莫樆也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吃兔肉,不得不说,温子仁的技术了得,兔腿烤的肥而不腻,肉质紧实却还有汤汁,十分的可口。她原本胃口不好,却也不知不觉地吃掉了一只。正吃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轻咳。
小友吃的可开心?
温莫樆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道士服带着礼冠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被人现场抓包吃了他们道观里面的兔子,温莫樆讪讪的,把兔腿藏在了后面,然后不着混迹地朝着那还架在那里的烧烤架挪了挪,想要这么掩耳盗铃遮住道长的视线。
温莫樆的动作惹笑了道士,他呵呵一笑:不碍事,那个我们也常用的,只不过这个季节天干物燥,要小心些。小姑娘面生,你谁带你来的呀?
失礼了道长,我是朋友带过来的。我等会儿再去功德箱捐点钱积点善缘。初来乍到,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温莫樆到底是不能像温子仁这厮偷吃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她朝着导师虚虚一礼,弯腰之际,她脖子上挂着的玉环露了出来,她本人没意识到什么,对面的道长却是在看见温莫樆脖子上的那枚玉环之后脸色突变:
小姑娘,你老道冒昧问一句,你脖子上这玉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温莫樆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玉盘露出来了。她捏了捏那还带着她体温的玉环:实不相瞒,这是家父的遗物,我也是新近才翻出来待在脖子上。
家父?你父亲你父亲可是姓温?老道士听到这话,脸色不仅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严肃起来,半点看不出刚才的慈眉善目了。
温莫樆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家父全名温尔生,您认识?
尔生,你是尔生的女儿?那道长一下脸上露出喜色,他甚至朝着温莫樆迈了一步,因为激动,他甚至开始接连咳嗽起来。
罢了罢了,这定然是天意了。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可能与你无缘了,没想到你竟然来到了这里。好孩子,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这家道观的道长,在下灵清,你可以叫我灵清师叔,你父亲是我的师兄。
温莫樆被这刚才还仙风道骨现在就笑的一张老脸如同迎风招展的菊花的中年男人敬谢不敏,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一下,就暴露了他们的兔腿,正巧落在那灵清道长的眼睛里。
灵清道长看着温莫樆的动作,也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呵呵一笑,他指了指温莫樆身后的烧烤架:
这东西,最早就是师兄,哦,也就是你父亲背着师父他们搭建的。那个时候道观的香火没有现在这么好,兔子是我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师父是不肯我们吃的。但是你父亲做菜实在是好吃的很,这孜然兔腿更加是在长年跟师父打游击的情况下,可以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大火炙烤到外酥里嫩,现在想来也是回味无穷啊!
温莫樆听到这里,看着对面自称灵清道长的男人露出回味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凭借一个玉盘认旧识的人还是心中存疑,捂着自己心口的项链,不动声色。
灵清道长看着对面小女孩的表情知道自己刚才吓到她了,叹了一口气,扬了扬自己的手臂,露出道袍下面左手的手腕,上面有一块手表的纹身。
这块纹身!
温莫樆看到那块手表的纹身眼睛顿时眯了眯。
见到温莫樆显然认识这个纹身的表情,灵清道长呵呵一笑:这东西是你父亲那个时候给我纹的。那个时候穷啊,我想要一块手表,师兄又买不起,因此就在我过生日的时候带我去纹了一块劳力士,他一块我一块。那个时候小,连劳力士都不知道怎么拼写,写的是中文拼音呢,哈哈,这一说,一晃很多年,你父亲竟然已经不在了。
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拥有同一个人不同的温情回忆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亲近。温莫樆听到道长的话,此刻看着道长手上的纹身已经信了大半。想到道长口中这个男人,她漂亮的眼眸又露出哀伤来,她的父亲,死的时候都那样不明不白。
你父亲说过,你如果来了,就说明他已经死了。我常年已经不问凡尘,年前那光景你父亲过来与我说了会子话,是这么嘱咐我的。没想到,竟然一语中的。小娃,你来,你父亲有一份给你的书信在我这里。
温莫樆一怔,声音渐渐有些颤抖:您您什么意思?您是说我的父亲意料到了他自己的死,同时给您这里留了一封我的信?
灵清道长看见温莫樆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他是年前除夕的夜里匆匆过来的,只来得及交给我这封信和留下这一句,他就匆匆离开,说是初一要出国,下次与我见面细聊。哪里知道,那竟然就是最后一面!
喂,你谁啊,你干什么?你退后一点,老道士!
正当温莫樆和灵清道长准备离开这里去拿信件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温子仁的声音。后者端着一碗茶冲过来,一路上茶水洒了一地,温莫樆估计,到了自己跟前的时候,这碗茶估计是白搭。
子仁?你都这么大了?
那灵清道长见到温子仁朝他呵斥也不恼,笑眯眯眼看了看,突然认出来,呵呵的关爱一句。
温子仁走到近前才看清老道长的脸,突然脸上一下不自在起来:怎么是你,臭道士,你还没死呢?
显然两人也是熟识。
三个人正在说话,突然刚才那送温莫樆等人来后山的小道士又出现了,附耳在灵清道长耳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