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魏书记拦下了,看着魏书记慎重的模样,他们也愣了一下,于是纷纷坐下暂时没有说话。
倒不是因为他们想起了什么,或是认可了魏书记的决定,而是他们发现,在这名部队的二级军士长说完话后,在场的人没有人再发言了。
这倒不奇怪,有几个部门倒是的确不会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但是国保局,国保局肯定做梦都想把这案子拿过去,但是李钊跟徐航伟都坐在哪里一眼不发。
杨凌霄看了看彭东,张嘴想问些什么,可是还没等他问,彭东就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杨凌霄也只好继续安安静静的坐着,在不远处坐着的陈振鹏也看着彭东,感受到他的目光后,彭东看了他一眼,同样朝他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会议就进行的非常迅速了,在快速决定了案件归属全权移交给部队后,大家就散会了,下楼后,魏书记跟赵局长和王局长聊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小组全部上车了。
彭东开着车使出院子后问道:魏书记,去哪?
找个好点的洗浴中心吧。魏书记叹了口气道:我请客,大家一起洗个澡汗个蒸,然后休息一下,算是团建吧。
本来是个好消息,要是搁在平常,大家都会挺高兴的,只不过今天经历了这么一幕,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也不用多问。魏书记解释道:今天的事儿,本来我是想帮忙的,但是刚才看了看情况,帮不了什么忙,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方便跟你们多说,知道的太多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说着他看了看大家,非常认真的交代道:你们记得,以后无论我在不在这个小组,你们都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坚决不卷入任何权力斗争中去,一心一意的对付罪犯,保护群众,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看魏书记如此正式,也都纷纷很认真的答道。
可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杨凌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刚才的情况,此刻他的大脑如同一台摄像机,不断重播着刚才的画面,他分析着每一帧画面,回忆着每个细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他天生就对这种政治的阴暗面,有着难以抵抗的向往,他不仅想揭露这些,也想参与其中。
众人来到洗浴中心,洗澡,换衣服上楼汗蒸,这一路上虽然也算有说有笑,但是杨凌霄一直不在状态,晚上,躺在大厅的他,突然惊醒,说了一句:他不是军人。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大家都睡了,只有魏书记跟彭东在一盏小灯旁坐在一起,二人此刻都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杨凌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那个.做梦了。
魏书记看了看杨凌霄,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彭东的肩膀道:睡吧。
说完他拿起烟跟打火机,朝杨凌霄说道:陪我抽根烟去。
杨凌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彭东,乖巧的跟着魏书记往吸烟处走去,大晚上的这里并没有人,魏书记坐下后示意他也坐下,然后套了一根烟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然后把打火机递给他。
杨凌霄点着烟,看了看魏书记,以为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结果魏书记兵部看他,只是在那抽烟。
过了一会儿,烟大概吸了半支,魏书记才淡淡的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啊?杨凌霄愣了一下,原本想解释一番的,但是他知道自己骗不过魏书记,所以想了想后,张嘴道:那个穿着军装的,他不是军人,军装也不是他的。
怎么看出来的?魏书记把大拇指放在嘴边,摩挲着问道。
军装左领脚有磨损,看起来像是咬痕,右边也有,但是是在第二领尖,说满军装的主人有咬衣服的习惯,而且根据衣服的磨损来看,军装的主人不是一线部队,他经常穿这套衣服,应该是个文职。
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是文职,他的气势很吓人,虽然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但是给人的感觉非常危险,他的腰总是不自觉的弯着,伸手的高度有点问题,如果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这个高度非奇怪,因为那是常年被拷着的表现。
他是个犯人。杨凌霄最后说道:不仅您看出来了,治安部的的两位领导也看出来了,而且他们很可能知道他是谁。
说着杨凌霄看着魏书记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我觉得您也知道他是谁。
魏书记没有说话,双目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杨凌霄也不敢说话,只能这样在旁边陪着。
良久,魏书记说道:他叫吕秀,你记得,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是说如果,你们俩碰上了,并且你有合理的理由击毙他,一定要果断,一定要马上开枪,知道吗。
杨凌霄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看着魏书记,希望得到更多解释。
魏书记也看了看她,一边轻轻摇头一边说道:凌霄,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卷入任何权利斗争中,也不要接受类似的职位,查案,就好好查案,如果不查案了,你就回家当个富二代,开开心心过日子。
杨凌霄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魏书记继续道: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也答应你,无论是什么事儿,无论是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帮你一次,但是只有一次,你能听懂吗。
杨凌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魏书记伸出两根手指,杨凌霄赶紧从桌子上拿起烟盒给了他一根并且帮他点上。
魏书记抽了一口烟,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能干几年,这几年,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把这个小组搞好,以后无论是谁接我的班,我都希望你们记得,你们一定要一起培养新人,把我告诉你们的话告诉他们。
我们不需要功劳,不需要荣誉,我们只做我们分内的事。
最后这段话,杨凌霄感觉魏书记不是在跟自己说,他感觉魏书是在自言自语,而且这仿佛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某种誓言,某种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