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义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就这样盯着杨凌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在干什么？隔间内，彭东不解的问道：这样太危险了，稍有不慎，陈卓义就会看出来我们压根没有找到他的据点。

魏书记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先别急，同时说道：别急，先看看。

欺负女人跟老头让你很有成就感吗？杨凌霄继续问道：你就这点能耐？你就这点能耐，你喜欢被看着是吗？就像三十年前那样。

陈卓义的眉毛不自居的抖了一下。

我知道。杨凌霄点了点退：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很自卑，外出打工，周边的女人都不愿意拿正眼瞧你，哪怕你费尽心里的讨好，她们也把你当傻子一样，她们笑话你，不管你多么努力的想表现自己，换来的都是白眼与嘲讽。

你不强壮，也不英俊，还没钱，一个穷小子，连去找按摩女的勇气都没有。

一天夜里，你走在街头，看着身边路过的女人，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你鼓足勇气冲了上去。

但你是个怂货，人家一反抗你就跑了，只能趁机乱摸两下。

当时是冬天吧？那么厚的衣服，你都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但是你就是很激动，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

随着杨凌霄的话语，陈卓义的思绪渐渐回到三十年前那个冬天，那天，他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一个穿着白色棉袄的女人路过。

他看不清女人的面容，臃肿的衣服也显不出什么身材，但是他就是感觉那是个女人，这就够了。

他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女人尖叫，往后退着，双手把挎包摘下来递给他，说：给你，给你，别伤害我。

他愣了一下，一把接过挎包，那一瞬间他的脑子是空白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扑上去，把女人按在地上，伸手胡乱摸索着。

女人在尖叫，抵抗，用手打他，一阵狗叫传来，他慌了，起身就跑，一直跑，一直跑。

冬天寒冷的空气朝他的肺中灌去，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上如此有力，等他一直跑出去很远，才虚弱的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那时候，他全身都在抖，四肢无力到感觉根本撑不起自己的身躯，但是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那种兴奋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喘了很久，他才发现，女人的包还在自己手上，他愣了一下，这不在计划内，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打开包看了看。

里面的钱不多，只有十几块钱，他身上还有十几块钱，他突然想到，之前听工友说过，二十块钱，二十块钱就能去找个娘们乐呵一下。

他从来没去过，因为每个月五十块的工资，他还要寄给家里三十块钱，自己一共只有二十块钱吃喝。

但是那晚，他神使鬼差的拿着钱，来到火车站，看着那一间又一间小房子，他走了过去，那晚，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掏钱时，女人笑着摸了摸他，让他多给点，下次好好陪他。

他就真的把钱全给了人家，等到第二天，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却浑浑噩噩了一整天，根本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一直到了晚上，夜幕降临，跟前一天晚上一模一样，他再次站在街头，摸着空落落的口袋，然后溜达了起来

你忘不了吧？杨凌霄继续说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一定很爽，要不然你不可能被关了十几年还忘不了，不可能三十多年还忘不了！

我听说，你刚碰到人家，你就完事儿了？杨凌霄盯着他，笑着摇了摇头：那得是一种什么感觉？嗯？

监狱把你教育好了，你父亲又管你管的很严，所以你一直很老实，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又决定要这么干了？

因为你父亲病了吗？你看着他瘫在床上，你的第一反应不是他辛苦了一辈子，给你安排了全新的生活，给你安排了婚事，把你的生活硬生生的拉回了正轨，而是认为终于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够了！陈卓义怒吼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不是他跟我妈非要我每个月都寄三十块回去！我会没钱搞对象吗！我会被人看不起吗！二十块钱！二十块钱一个月只能吃什么你知道吗！不是他害的！我会成这样吗！

所以呢？杨凌霄笑了：所以他瘫了，你就以为自己是一家自主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不不不，绝对不仅仅是这样，你电脑里的网站我看了，不是你发现的吧？

你这个年纪，会用电脑看个电影就不错了，不可能找得到这种网站，是在浏览记录里找到的吧？

你不让儿子用电脑，不是怕他玩游戏影响学习，而是知道他在看这些，但是你没有骂他，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看。

你最喜欢的那个系列，叫什么来着？夫目前犯对吧，是不是让你想到了三十年前的感觉，对吧，那种刺激，怎么可能忘掉，你根本克制不住自己。

说着杨凌霄渐渐收齐了笑容，然后渐渐变得愤怒，他猛地一砸桌子：陈卓义！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你儿子！有没有想过他以后怎么做人！同学会怎么看他！老师会怎么看他！他将来怎么找媳妇！你还有你爹帮你安排呢！他呢！谁来照顾他！

陈卓义似乎被吓了一跳，他瞪着眼睛，粗重的鼻息清晰可闻，他看着杨凌霄，胸口不断起伏，嘴唇苍白发干，一边咽唾沫一边嘴唇一抖一抖的，似乎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个案子的影响非常恶劣！杨凌霄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点了几下：你自己也知道有多恶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原原本本的把案件交代一边，男人的尸体你扔了，头你留下了，女人呢，那些女人的尸体你埋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