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淑策的家里,杨凌霄看着病床上插满仪器的晓楠,他看着晓楠毫无生气的灰白色皮肤,伸手轻轻触摸着那冰冷的身躯。
他伸手拔掉晓楠身上的仪器,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走出卧室,他来到冰箱前,用脚打开冰箱门。
而冰箱里,已经冻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蜷缩成诡异的姿态塞在冰箱里,而尸体的面容却正对着杨凌霄。
那张脸,赫然是何晨阳的脸,就在他原地发呆之际,何晨阳的双眼突然睁开,她瞪着杨凌霄道:你杀了她?
杨凌霄吓了一跳,双手一松晓楠的尸体坠落在地上,突然,身边一个声音传来:你杀了她。
他朝着声音望去,是小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在说话。
你杀了她。另一个声音从传来,杨凌霄再次顺着声音望去,是彭东。
紧接着,姜组长,魏书记,李佳,薛胖子,谷先生,一个一个的在杨凌霄身边出现,不断重复着那句: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不,不,我没有。杨凌霄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看了看四周,是自己的卧室,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摸了摸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被褥,他不得不往床的一侧挪了点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准备继续睡。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七点而已,于是他准备继续睡一会儿,平常他每天早上都最后一个到就是因为这样。
趴在床上,他忍不住啊在心里吐槽道,这梦算是躲不过去了,这都回来三天了,原本以为不会做噩梦了呢,谁知道晓楠一走,这梦还是来了。
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再睁眼一看手机,已经八点了,眼瞅就得迟到,他赶紧猛地起身穿衣服去上班,不仅是因为快迟到了,还因为他看到了群里的消息,虽然没看仔细,但是从大概扫一眼内容就知道,这是有新案子了。
着急忙慌的赶到办公室,一看没人,就知道大家肯定已经去会议室了,果然,等他到了会议室,大家已经在等他了。
一连说了几个不好意思后,他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同时朝晓楠坐做了个鬼脸,晓楠也朝他皱了皱鼻子。
等他坐下后,姜组长看了看何晨阳,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就在今天凌晨,在所有人都在梦乡中的时候,在常锡市的一间美发店内,一名店员正在一边关灯一边跟人聊天。
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带着耳机跟朋友聊的,所以并不耽误她干活,她一边熟练的把椅子跟每一样东西都归置好,一边对着耳机说道:说真的,你不知道我一天都碰到的是什么神经病。
又不办卡,又不消费,九块九剪个头,剪完还觉得不满意,嫌我洗头的时候推荐项目,我又没逼他做,只是推荐一下而已。
好啦好啦。耳机里另一个女人说道:你们那个店就是靠这个宰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主要还是推荐项目人家一个都没做吧?
可不是嘛,忙活半天又不赚他一分钱。女人一边关灯一边吐槽道。
你要不还是换个店吧,你们那个店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骗不到什么大户了。电话里的女人笑道。
就是,过两天我就换个店,你不知道,今天还有个女的,是我们老客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好像听到了什么,扭身看了看又什么都没看见,继续道:有快一年都没来了吧?也不知道怎么了,来的时候那个头跟狗啃了一样,吓死个人,还问我们有没有办法,我说这你得去医院啊,你来找我们有什么用?
然后那女人还嫌我态度不好,真是气死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关上灯准备关店门,就在这时候,一阵清晰的响声传来,她愣了一下,朝着理发店内做美容护理的二楼隔间看去,皱眉道:等一下啊,我先挂了,我这好像又钻进来野猫了。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朝着楼上走去,然而上楼后,根本不等他反应,一个黑影就举起刀朝着她猛地刺了过去。
昨晚这名死者叫戴文梅,死在她工作的美发店里,她那天是最后一个走的,负责关店门。会议室里,何晨阳指着屏幕道:在她之前,当地已经发生过两起命案,时间在两星期内,死者分别是两名男性,第一名死者叫何塞,第二名死者叫马东阳。
前两人分别在自己家里身亡。何晨阳说着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为几张由技术人员拍摄的死者照片,死者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清晰可见。
心狠手辣胆子还大。李佳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前两名死者在哪工作?
何塞在五金店工作,而马东阳是一名汽车修理工。何晨阳答道。
都是男性气息非常浓重的职业。小蒋皱眉道:我们得查一下他们的客户记录。
当地警方已经派人去查了。何晨阳答道。
但是第三名受害人是女性。彭东指着显示器道:这说明性别不是关键因素,可能只是随机犯罪。
三名受害人住的地方或者工作的地方近吗?晓楠问道。
不算近。何晨阳摇头道:他们的住所都在工作地点周边,距离最近的二人也相隔五公里之远。
五公里的半径其实大概刚好是一个人日常活动范围的极限。杨凌霄皱眉道:考虑到这一点,他们大概率是陌生人。
前两起案子中,嫌疑人都是从窗户进入的受害人家里。何晨阳说道:当地警方暂时还不能确认嫌疑人是如何进入美发店的。
所以跟抢劫有关吗?李佳说着翻了翻手上的平板。
不,没有。杨凌霄看了一眼平板道:我正好看到这,所有的案件都没有物品丢失,而且根据当地警方的报告,嫌疑人还花时间给死者换了衣服。
没错,我刚才就一直在注意这点。小蒋张口道:这点很奇怪,我之前没有看过类似的案例。卷宗上说,嫌疑人在杀死死者时,死者原本是穿着衣服的。
但是在那之后,嫌疑人找了干净的衣服给死者换上,而且非常合身,我认为嫌疑人应该是从死者家找的衣服。
这种行为很不常见,如果她是自己带了特定的衣服给死者换上,反而对侧写建立有一定好处,但是给死者穿上他们自己的衣服,这更像是一种表示忏悔的行为。
但是有另一点可以解释。彭东看了看小蒋道:卷宗上没说死者原本的衣服去哪了,所以他很可能带走了死者被杀时所穿的衣服,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战利品。
这可能是一种仪式。晓楠点头道:也许嫌疑人杀戮时精神亢奋,但在冷静后又觉得懊悔。
但是从数据上看,嫌疑人的谋杀间隔变短了。小蒋皱眉道:这说明嫌疑人很大胆,从伤口的数量来看,他显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火,而且开始逐渐找到了定位自己目标的方式。
在这种情况下。姜组长点头道:杀戮要么会增加他的内疚感,要么会很快促使他再次动手。
说着他看了看众人,点头道:准备一下,半小时之后我们起飞。
而就在众人收拾行李走上飞机之时,在常锡市的一间别墅内,一个男人正在给两个孩子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