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杨凌霄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那个视频，那些孩子的表情是那么平静，整个视频也非常安静，除了拍摄者的脚步声，还有他浇上可燃物的声音，除了这些外，没有一点声音。

魏书记。姜组长打断魏书记的沉思道：是不是该让何晨阳讲一下案情了。

嗯。魏书记点点头：你正常工作，我现在算编外人员，你不用管我。

姜组长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何晨阳，何晨阳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然后再电脑上一阵敲击键盘，之后看了看飞机上的显示器，确认已经连上后，她调出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道：案发时间是昨天下午。

车上坐的是，临城市第一初级中学初一的学生，他们当天在进行课外拓展活动。

说着何晨阳又连续调出好几张照片在显示器上，那些是部分尸体被发现时的照片，小蒋看了看皱眉道：视频尾声没有听到尖叫或者挣扎，尸体的动作也基本和视频中一致，所以这些孩子其实在被焚烧前，就已经死了是吗？

没错。何晨阳深呼吸了一下，点头道：当地警方初步判断，所有孩子在被焚烧前就已经死亡，技术人员在他们体内发现了三氧化二砷。

毒死。杨凌霄皱眉想了想，摇头道：这不符合王晓辉的作案手法，他过去从来没有毒死过死者，会不会是模仿作案。

我也这么认为。李佳继续道：虽然视频里的场景，以及发送视频的配字，都符合王晓辉曾经消防员的身份，但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拍摄过视频，也没有在网络上发布类似信息的习惯。

说完她看了看众人，疑惑道：会不会是模仿作案？

一次性杀了二十五名学生。彭东摇头道：这可不像是新手，能下这种狠手，而且还是对孩子，嫌疑人肯定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丝毫没有同理心。

其实我更在乎视频本身。小蒋皱眉道：我看了很多遍，视频中嫌疑人表现出的平静有些奇怪，从他的动作和拍摄角度来看，他似乎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只是在尽量把这一过程尽可能完美的展示出来。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想这么说，但是这个视频拍的很艺术，有种让人忍不住看完的冲动，并且能很平静的触动人的情绪，我认为嫌疑人有非常强烈的表述，他似乎是想通过视频告诉我们些什么。

很好。魏书记点了点头：小蒋说的很不错，我们不能主观的认为这件案子跟王晓辉有必然联系，下飞机后，先按照正常程序查案，不管是王晓辉本人还是模仿作案，我们必须尽快抓到这个凶手。

杨凌霄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坐在他身旁的晓楠感受道了异样，她轻轻碰了碰他问道：怎么了？

嗯？杨凌霄愣了一下，眉头一松，看向晓楠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儿，只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感觉我们抓不到这个人，而且他不会再作案了。

为什么？姜组长不解的问道。

纵火犯选择用火来延伸自己的意志。杨凌霄解释道：这起案子中，纵火只是杀人之后的仪式而已，之前他就已经毒死了这些孩子，所以包括这些孩子的姿势，都是某种仪式。

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找不到嫌疑人的，无论是从宗教或者，他在视频里没有展现出任何，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复杂的杀人狂，但同时毒杀行为在连环杀手中并不常见。

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小蒋点头道：嫌疑人在犯罪中包含了多种行为，却没有表现出，这说明相比较杀人来说，他更在乎这个仪式，或者说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做这件事并且拍成视频传播出去。

所以上面才这么紧张。彭东点头道：恐怖组织，邪教，可以怀疑的对象太多了，在别人看来更多的会想到这些，只有我们会马上联想到王晓辉。

所以。杨凌霄继续道：如果真的是王晓辉回来了，那么以他的状态，他能够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再作案，或者马上消失，下次作案就不一定是在哪了，我们都知道他有多难对付。

但是如果不是他。小蒋补充道：这个嫌疑人很可能不会再次作案了。

飞机降落在洛城市，由于临城没有机场，小组需要换乘高铁前往临城，这条路杨凌霄相对还比较熟悉。

下了高铁，来接他们的是当地治安局的同志，其实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尤其是杨凌霄，或多或少都见过。

其中就有李文亮，还没下飞机杨凌霄就跟李文亮联系上了，他跟晓楠上前和李哥打招呼，晓楠甜甜的喊了声：李哥。

唉！李哥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又看了看杨凌霄，伸手锤了他两拳，笑道：好小子，胖了啊？

嘿嘿。杨凌霄笑了笑，打量了一下李哥，戏谑道：你得有一百八了，你说我胖？

我多大岁数了？你跟我比，走走走，你俩坐我车。李哥说着就热情的招呼俩人，同时不忘跟魏书记问好道：魏书记，您好啊，这个凌霄跟晓楠，就坐我车吧。

魏书记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就上了李哥的车，路上，李哥开车跟在车队后面，跟杨凌霄念叨着：凌霄啊，你是没看见，太可怕了，我干了一辈子警察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啊。

杨凌霄心说这话怎么熟熟的？然后又不解的问道：李哥？出事的地方在坪村吧？你也去了？

没有，但是我看见照片了啊，你不知道，全临城的警察，为了这事儿，全都上岗了，王局长.

李哥说着声音降低了不少，小声道：王局长下了死命令，只要人没死，全部上班，王局长这次惨了啊，据说要被降职了。

他也是倒霉。杨凌霄哭笑不得道：我走了得有三年了吧？就没去过同一个地方两次，咱这倒好，这得是我们组第三次来了。

可不是嘛。李哥皱眉道：中午省里的人就到了，我听局里的人说，大小领导骂了个遍，听说后面中央还要亲自派人来查，你说说这闹得叫什么事儿？

说着他砸了一下方向盘，怒道：这天杀的狗东西，那是一车孩子啊，你知不知道，咱们所的张华，他儿子就在车上。

张华他儿子也在车上？杨凌霄皱眉道。

可不是嘛！李哥叹气道：咱临城多小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车孩子，光咱警务人员的直系亲属就俩，可是你要算上侄子啊之类的，里面得有五六个呢。

有什么线索没有？杨凌霄问道。

有个屁。李哥皱眉道：我们把能抓的人全抓了，局里都腾不出地方了，各治安所，甚至看守所都得帮着审问和暂扣相关人员，省里还调了大批警力支援，可是暂时啥都没查出来。

都抓了什么人？晓楠问道。

这个.李哥想了想道：大巴司机的家属，旅行社的人，这活动是跟旅行社联合办的，还有孩子的父母，亲属，孩子父母反应的有嫌疑的人，纵火前科犯，反正老多了。也不能说抓，这不全都带回来协助调查吗？

就没有一点线索？杨凌霄问道。

这你问我就问错了。李哥苦笑道：我是干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线索也在刑警队那边，我也不可能知道啊，反正你们现在官大，到了都得跟你们汇报，我还等着你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