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收敛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笔直地站在礼堂门口。
有几个布斯巴顿的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讨论他的名字,然后她们又都突然停了下来,一起望向礼堂的入口处。
凯瑟琳拎着她绿色的长裙,小心地走下最后几阶楼梯,对德拉科露出一个难得的淑女笑容,然后搭上他伸出来的手臂,一起往礼堂内部走去。
“我想我们不得不承认,马尔福和费拉拉很般配,是不是?”格兰芬多的李·乔丹对他的女伴说,“两条毒蛇最般配不过了。”
开场舞理所当然的由四位“争霸赛”的选手来跳,哈利太笨拙了,凯瑟琳不禁有点同情那个和他搭档的姑娘。一曲结束,剩下的学生们也纷纷牵着自己的舞伴踏入舞池。
凯瑟琳一只手被德拉科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他们慢慢地在舞池中央旋转,有规律地上步、退步。这是他们第一次跳舞,但是却无比契合,仿佛这支舞他们已经跳过了一千回、一万回。
巴赫的《小步舞曲》在舞池中央缓慢流淌,德拉科扶着凯瑟琳的腰向右上步,左脚紧跟着滑步并拢,他低头注视着他的舞伴,眼睛中的情意浓到化不开,“你是我的普西芬妮(注)。”他轻声说。
凯瑟琳盯着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无比顺从地跟着他的舞步进进退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的右手和德拉科的左手五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手心贴着手心,温度都是干燥的滚烫。
风琴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舞池中央的人少了一点,凯瑟琳拉着德拉科去公共长桌上找饮料喝。
“把凯瑟琳借我几分钟。”达芙妮走了过来,他的舞伴杰米·霍华德在不远处等她。德拉科识趣地拿着一杯低度酒去找霍华德聊天。
“跳得真不错。”达芙妮说,“我打赌,德拉科今天一定被你迷得移不开眼睛。”
“别说我了,你的德姆斯特朗男伴怎么样,嗯?我觉得他看上去还挺绅士的。”凯瑟琳弯着眼睛笑了笑。
“还可以吧,舞跳得不错,但是话太少,只会说‘嗯’和‘哦’。”达芙妮挑了一杯柚子汁喝。
“他是不敢和你说话,我敢说,邀请你跳舞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我只是觉得他舞跳得还不错才和他多说几句话而已——剩下那些人的舞跳得太糟糕了,你看见拉文克劳的玛丽·约翰逊了吗?她一直在踩男伴的脚,而且她那条裙子,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一条裙子,简直就是用床单缝成的口袋。”达芙妮后半句话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因为玛丽正好也来长桌上拿饮料,她还不太会穿高跟鞋,因此走路走得歪歪扭扭。
凯瑟琳瞟了一眼玛丽的裙子也觉得有点好笑,但是还忍住了,“你为什么总是和约翰逊过不去呢?”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明明是女佣的女儿,却装出一副贵族小姐作派。何况她还是个麻种巫师。”达芙妮说,“贫穷这种事情是掩盖不了的,现在拉文克劳相信她的人已经不多了。”
凯瑟琳无所谓地笑笑,并不关心玛丽·约翰逊的八卦新闻。
已经是深夜了,风琴手又奏响了一只新曲子,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惫,零零散散地坐在舞池外的圆桌旁边休息,只有少数几对情侣仍在随着音乐晃动身体。
德拉科牵着凯瑟琳的手在学校走廊里散步,他有点醉了,双颊微微泛红,但是依旧保持着风度,走在女士左边。走廊里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玻璃窗铺洒在地面上,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礼堂传来的风琴声。
“冷吗?”德拉科忽然问,打破了走廊的宁静,然后他不等听到回答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凯瑟琳身上。
外套上残留着他的体温,暖暖的,领子上还有一点好闻的古龙水味道。
“你今天这条裙子真好看。”德拉科继续说,他把凯瑟琳靠在一面墙壁上,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形成了一个小小圈。
“这条裙子我挑了很久。”凯瑟琳略带骄傲地说,她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德拉科的眼睛,这双眼睛太好看了,她总是看不够。
德拉科同样注视着她的眼睛,他看见凯瑟琳金棕色的眼睛里全是他的影子。
然后他缓慢、虔诚地在凯瑟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就像蝴蝶落在花瓣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娇嫩的花瓣造成哪怕一丁点伤害。
凯瑟琳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鼻腔里全是德拉科的气息,即便是下地狱我也愿意跟着他,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