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眼睛半含着眼泪,凄然的望着一侧的段红花。
是啊,到底要怎么赔,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段红花对她说道抱歉,师姐。
公孙香兰忍着心底的酸涩,对着他说道我不求你的心里能够装得下我,与其让你骗我,倒不如相信你的话。至少也算着大半辈子,没白活着。
段红花说道师姐,我们的人生已经如此了,没必要这般耗着了。是我配不上你,是我对你抱歉。
公孙香兰说道你还惦记着她是吗?
段红花沉默的说道对她只有愧疚,但春水榭以毁,月灵宫不存,桃花芳菲尽头,她都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不论如何,段红花不敢忘却曾经的一点一滴。
公孙香兰说道没想到,到最后,我竟然连一个婢女都不如。
段红花说道人与人无可比较,师姐何须自怨自艾。
公孙香兰冷笑着说道你这人的确冷漠的很,倒是我与你想必,多了太多的感情。
段红花说道师姐心思纯善,有悬壶济世之心,自然与我这等身居在污泥之中的人不同。
公孙香兰瞧着那个男人,明明哪里都是他,可陌生的却非是自己记忆之中的人。从前的挚友亲密无间与现在他们之间所拥有的距离相比,实在是太过于遥远,自己对于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爱而不得的恨,亦或者是对于他明知道自己对于他的心意,却残忍的拒绝所生的怨怼。
公孙香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旧事勿要再提了,说一说这一次你上门的来意吧。
段红花瞧着一瞬间恢复如常的女人,也是缓缓的取下了身上背着的那个箱子。
公孙香兰闻着空气中那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也是掩了掩鼻子。
打开那箱子,公孙香兰皱着眉说道这?你从哪出弄出的这么一张人皮?
段红花对她说道我知道你对此术非常有研究,只不过这一次是红灯阁需要你的帮助。
公孙香兰说道这个忙我帮了。
段红花诧异的说道你,还真是痛快。
公孙香兰说道怎么,痛快了你倒是觉得不妥了?刚才还叫我一声师姐,这一会竟然连师姐都忘了?
段红花说道只是没想到师姐会这样爽快。
公孙香兰说道毒娘是对外面掩人耳目的身份。对于你,我只是公孙香兰。
段红花笑着说道多谢师姐成全。
公孙香兰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她瞧着他说道这一次算是我们的私事。我希望你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我。
段红花错过她的眼神,公孙香兰苦笑着说道你还是这样冷淡,对于冷蝶你倒是亲近的很,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是羡慕她。
段红花对她说道她很天真,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
公孙香兰说道天真却很勇敢,为了你,她不惜可以闯荡江湖。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摇身一变变成我这里一个药侍,可想而知,为了你,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段红花,你还真的是好命。
段红花说道情债难还,这未必是好事。
人这一生,唯情动人,也是唯情伤人。
公孙香兰对他说道讲道理的时候总是能说出各种各样说服别人的话,可到了自己这边却是不行,我想了又想,对你逼迫不是一件好事,但心底总是压不下这股劲。就像你,从未肯忘记香雪,也从未肯忘记小春。
段红花说道师姐。
公孙香兰说道罢了,总归你对我未曾有过半点心思,多说无益。
段红花说道对于师父,对于宫主,我心里有愧。在没找到少宫主之前,我绝不会妄存一丝自己的私情。
公孙香兰笑了笑说道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段红花说道这是我的使命。
女人朝着他望了一眼,片刻之间,她又对段红花说道你就一定相信少主还活着吗?
段红花说道我相信音绝尘不会如此心思恶毒。
公孙香兰笑了笑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到底会做出来什么事吧?
段红花说道你想说什么?
公孙香兰说道师父是水明清一生挚爱,为了师父,他不惜背叛他的信仰,修道之人坠入凡尘,本就是有逆天道的事。何况他的道侣是武林之上有名的邪恶势力。音绝尘虽是正道之人,可她到底是一个女人,你似乎忘了,在你手上濒危的时候,她是如何对你想下手的吧。
段红花说道我与她势力不同,她对我痛下杀手亦是情有可原,只是,我信她不会对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童做出什么。
公孙香兰像是听见一个笑话一般,她对着他说道师弟,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自古正邪不两立,她抢走了少主,难道还会将他抚养成人?你天底下的人都有这样的好心吗?就算她有这份善心,可少主毕竟是留着宫主的血,消灭月灵宫消耗了正道多少的战力。她如何不会斩草除根?
段红花说道在一切尚未有定论之前,我仍旧不会放弃。
公孙香兰说道寄存希望于正道,师弟,纵然你现在不是月灵宫的人,也该记得,你曾是月灵宫的主事,你不是正道的傀儡。
段红花说道师姐,一切我都自有分寸,对于月灵宫,我一定会完成宫主的遗愿。也希望师姐你不要阻拦。
公孙香兰听着段红花的话,亦是笑着说道主事,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一步步的在计划着完成当年的遗憾吗?他们正道所想要的,不也一直是那颗珠子吗?
听到这句话,段红花也是警觉的抬了起头,而公孙香兰仍旧是如常的看着他,段红花瞧着她说道当初那件东西失踪的事,你应该知道。
公孙香兰说道是,只是这东西怪会害人的,不要又有何妨?不过正道的人仍旧想要这件东西,我们和不至于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