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朦胧笼罩之中,映照着女人的点点愁思,窗边停留着的雪鹰凝视着缝补着衣裳的女人。
似是知晓主人的愁思,雪鹰只安静的停留在那里。
似是觉察得到雪鹰的乖顺,莲文抬起了头,望着那窗边的身影,怅然若失的说道只有你还在这里。
雪鹰不语,而莲文却仍是自顾自的说道错也好,对也好。做出了的选择,就不应该退缩不是吗?
雪鹰闻言飞向了莲文身边的桌上,冲着她嘶鸣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不解。莲文笑着说道爱与恨,本是两面。求也难,别也难。谁的人生都是自己选的,从来由不得别人来成全。
莲文将手上的衣裳最后一针缝好,拆下针来,门外的敲门声传来。
公孙香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是我,不知我们可否一谈。
莲文听着,挥手便让雪鹰飞出了窗外,随即放好手上的针,起身打开了关着的门。
公孙香兰只身前来,从莲文身边侧身而过,公孙香兰翩然坐下,不过她倒是没客气,兀自到了桌案上茶壶的茶喝了起来。
压下一口茶,公孙香兰忍不住叹道果然是好茶,不愧为冷家雪雁堂的出品。
莲文听着说道天下之大,齐物多珍。用钱能买到的非是珍品,这茶不过平常,你若喜欢,待我回到梅城的时候,自会给你寄去。
公孙香兰说道诶,夫人此言诧异。金钱能买到的东西也未必是不好的。
莲文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各种理由,或是居于眼界,或是困于自身。生之为之烦忧,终不免为其扰也。何况咫尺之间,便是云泥之别。
公孙香兰说道夫人话中有话,你若是对蝶姑娘的选择持反对意见,大可以用母亲的身份拒绝她。毕竟跟在我的身边,整日弄些毒药,也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
莲文说道她要走她的人生,而她的人生不该是我强迫的。
公孙香兰说道夫人实在是好见解,不过这样的选择,要冒的险实在是太大了。
莲文说道什么样的决定其实都冒险,在意结果而取舍,往往失去的会更多。若是在意过程,倒也不在拘泥于结果。至少我还在,遑论牺牲,父母尚且在前,若有危难,舍我为她。
公孙香兰听着拉过莲文的手说道夫人大义,我自然明白。蝶姑娘怎么算都是咱们的人,我自然会好好照料她。至于夫人所担心的,您还请放心,一切都不会发生。
莲文点头,公孙香兰瞧着她手边的针线,亦是笑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夫人担忧即将远行的女儿。可离家的游子什么时候能够体味母亲这份心酸呢?
莲文紧张的神色,终是松弛了几分。她终是开口说道心酸何所已,但求知我意。不忍束缚住蝴蝶的翅膀,就必然要体会住这份不忍。
公孙香兰说道既然夫人做好了准备,我也就不在叨扰。请夫人放心,只要蝶姑娘不想在婆罗谜山待下去了,我自然会让人送她回到梅城。
莲文听后说道多谢。
公孙香兰媚眼一转,起身说道既是了解了夫人的心意,那香兰也不忍打扰夫人休息了,明日就要分别,夫人还请好好的休息。
莲文起身说道好,慢走。
香兰转身离开了的房门,而合上房门的莲文,面对着雪鹰,心下亦是暗暗的做了决定。
夜已三更,冷月无声。
风声动,骤然一身寒。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婆罗谜山虽然与寒江离得不远,但要顾忌起她来,仍是不及。
少女驻足于心上人的身边,仰望着他冷清的面容,亦如昨日一般,那么近,却也那么远。
段红花终是开口说道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冷蝶望着他说道明日之后,我们就要分别,不知何时再见,我怕我怕忘了你。
段红花听到冷蝶的话,却是笑了。
冷蝶问道红花哥哥觉得好笑?
段红花却是冷笑着说道何苦为了我做到如此?我的心很沉很沉,无法再装下你了。
冷蝶说道心里的东西多,不如分给我一点。我不想成为让你负担的人。
段红花说道可那不是一个好去处。
冷蝶说道既然心有怀疑,又为何放弃?在冷蝶的心里,红花哥哥从来不是一个怯懦的人。
段红花说道可我真的不能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冷蝶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危险从来都是相对的,红花哥哥这么担心蝶儿,蝶儿其实很开心。
段红花看向她的脸,却只瞧见了一脸真诚。
冷蝶笑着说道从前一向都是我为你担心,这一次,红花哥哥为了我担心。让你知道我心里的煎熬,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段红花垂下眼帘说道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冷蝶说道说出的话,蝶儿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你为情义,我为你,这没什么好冲突的。
段红花冷言说道胡闹。
冷蝶说道请君看取东流水,方识人间别离长。每一次,与你分别,我都期盼着你何时能再来看我,我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一样,等待着你。你于我的心上,很重很重,所以每一次分离,我都想你很长很长。红花哥哥,蝴蝶要飞了。
段红花听着,低下头来说道我知道。
冷蝶说道于你而言,朋友是你最后的底线。但于我而言,朋友是我最大的奢望。蝶儿不想在你的生命里,只是一个过客,红花哥哥你可明白?
段红花说道我明白。
冷蝶走到段红花的身后,双手从后面伸向他的腰间环住,身前的人骤然僵硬了起来。未等挣脱,便听见冷蝶伏在段红花的后背上说道红花哥哥,允许我这一次的任性吧。我知道你的身上还有我许多不知道的故事,但是你从未与我讲过。冷蝶很像知道那些你过去的故事,如果可以
段红花低声说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