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蛮在洛杉矶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做大餐,她是个很讲究生活情调的人,就连鹅肝都要用顶级的雅文邑白兰地来调味。
她很用心地准备了四个人的料理,像个孩子一样期待着一家人的聚餐。可六点的时候,周春阳来了电话。
“蛮蛮,你徐叔叔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宋蛮滞在原地,愣了几秒,“那,他来不了你和徐穆风来啊。”
周春阳那头有人催,匆匆挂了电话,“我下次跟你徐叔叔一起来,我这还有点事,回头说。”
电话嘟嘟的陷入忙音。
宋蛮手里还握着刚洗好的四只酒杯,所有在心里编织出的美好瞬间撕得粉碎。
原来周春阳真的只是想今天聚聚,并不是记住了自己的生日。
今天对她来说,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可以随便改期的日子。
没什么特别的。
宋蛮慢慢坐下来。
空荡的房间,铺好的新桌布,开好的酒,以及四套精致的餐具。
终究是自己期望太多了。
看着桌上那盘精致的松露和牛,半晌,宋蛮自嘲地笑了笑。
她拿出手机,在短信栏上下翻了几秒,父亲宋毅诚的号码下亦没有看到任何新消息。
宋蛮直接按了通话——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这几年里,宋毅诚换了三四次号码了。宋蛮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欠了债所以才整天不回家,而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
但她也只是猜猜。
反正父亲母亲,一个有了新家庭,一个不见踪影。
宋蛮和孤儿好像也没太大差别。
到头来,还是一个人的生日。
宋蛮握着醒酒器往杯中倒酒,而后端起酒杯对着空气,“生日快乐啊,宋蛮。”
一口喝下。
接着是许愿的第二杯,希望早点能接到爸爸的电话。
自嘲的第三杯,明年的生日还要一个人过。
安静的第四杯,什么时候痛痛快快地撕了白曼音那个贱人。
忽然想起的第五杯——
不对,应该是,什么时候能痛痛快快地让江其野栽在自己手上。
这瓶12年的玛歌是宋蛮的珍藏,曾经想过一定要和懂酒的朋友一起品尝,今晚却当白开水一样,毫无底线地喝了个饱,连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都不知道。
后来还是被门铃声吵醒。
烈酒的后劲已经上头,宋蛮头有些昏,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了。
这个点,总不会是周春阳想起了今天是女儿的生日,赶着最后两小时来弥补的吧?
宋蛮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去开了门。
门外,颀长的一道身影被灯光拉长。
她强打精神抬起头。
仔细端倪了几秒,忽地笑——
“我就说我妈怎么突然变这么高了,原来是你。”
江其野穿着深色风衣,领口微立,身上沾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你喝了酒?”他皱眉。
“对啊。”想起总算来了个懂酒的,宋蛮让开身体:“进来喝两杯吗。”
她走回去往空杯里倒上酒,转身递给江其野,“尝尝。”
江其野没动。
见男人不接,宋蛮主动喝了一口,又递给他,笑得像个妖精,“放心,我没下药。”
她的确没下药。
可对江其野来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呼吸,她的声音,无一不是引诱自己的罪恶万源。
宋蛮显然喝多了,眼角迷离,脸颊绯红,像缠绵过后动情的样子。
江其野的喉结不可控地上下翕动,眸里暗沉的光渐渐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