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我不追了,就停在远处,那个男人叫嚣着:“有能耐你等着,看我不整死你。”
我抬腿开始追,他们转身就跑。追了一段距离停下来,知道也追不上,白费力气。
这时候那两个水案也跑了过来,不一会儿洗碗的大姐也气喘吁吁的过来了。看到我自己站在那,知道那俩人跑了,就都站在那看我。
我对他们说:“没事了,回去吧。”
往回走的时候觉得来气,平白无故的让人骂了娘,还和人打了一架,真是没事找事。
洗碗大姐拉拉我,说:“你手出血了。”
抬起手一看上面真有血,擦了擦,原来不是自己的,应该是那个男人的,记得打了他的脸,他的鼻子出血了。
回到酒楼到水池子跟前洗了洗手,把粘在手上的血洗净,又洗了把脸,和一直跟着我的洗碗大姐说:“大姐,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回去吧。”
洗碗大姐看着我,应该是看我洗完手上确实没出血,有点放心了。问我:“你真的没事?”
我说:“真没事,你还是看看那个服务员吧,她头发被薅的挺狠的。”
大姐转身走了,我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心里还是觉得憋气,跟自己说以后再碰上这事说啥也不管了,这不是自己找骂吗。
那个被薅头发的服务员姓赵,大家都叫她赵姐,和洗碗的王姐是一个单位的,后来下岗出来打工,是王姐把她介绍过来当服务员。
赵姐是离婚的单身女人,三十二岁,长得很漂亮,个子也高。她最开始不在新创酒楼当服务员,是在一家小饭店的厨房打杂,在那认识了炒菜师傅,炒菜师傅看她长得漂亮,还老实贤惠,就和她处对象。开始的时候对她很好,结果俩人就处到一起,在外面租房子过起了搭伙日子。
那个炒菜师傅就是我打跑的那个男的,说起来还是我老乡,北票的。那个男的自从和赵姐在一起租房子住之后开始赌博,赌到最后连工作都不干了,成天的就是耍钱。赵姐和他干架,他就打赵姐,赵姐后来是自己跑出来的,经过王姐介绍到新创酒楼当服务员。
赵姐不想叫那个男的找到自己,就住在酒店,每星期在周六回她妈家,周日下午回来。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怎么知道赵姐在这里工作的,就找了过来,准备把赵姐找回去,赵姐死活不回去。于是就发生了薅头发那一幕,接着就是我和人家大打出手,直接把人家撵出酒楼。
自从发生打架事件之后,在厨房几个师傅对我客气不少,估计是看我挺能打架都不愿意惹我。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忙完自己的就去帮别人忙活,帮别人忙完没啥事到洗碗间帮王姐洗碗。每次去帮王姐洗碗王姐都会说不用,自己能忙过来。跟她说不用客气,以前我也是洗碗的。
洗碗的时候王姐对我说:“前面的小赵想请你吃饭。”
我说:“不用,不习惯和女的在一起吃饭。”
王姐说:“人家有那个意思,你给个面子。”
我说:“真不用,你跟赵姐说心意我领,饭就不吃了。”
王姐说:“那你自己跟她说吧。”
我说:“王姐,你知道我从来不和服务员说话,就连咱家有几个服务员我都不知道,你就跟她说吧。”
王姐笑,说:“你也够完蛋的,你看人家小丁(水案),这才来几天,就和前边服务员处上对象了,听说人家俩人准备出去租房子住呢。”
我说:“我没人家厉害,没那能耐。”
王姐说:“你就知道干活,除了干活啥也不知道。”
我笑,不说话,就是刷碗。
王姐说:“把你工作服脱下来,一会儿我给你洗一下,看看,都是汗,都快成盐渍了。”
我说:“我爱出汗,还能吃咸。”
王姐说:“以后少吃点盐,对血管不好。”
我说:“打小吃咸吃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王姐说:“那也少吃点,自己板着点儿。”
我说:“嗯。”
打那以后我的工作服就没自己洗过。
夏天天热,在厨房里干活更热,一会儿就一身汗,每天中午王姐都会拿着件干净的工作服给我,叫我把身上的工作服换下来拿去洗。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王姐在给我洗工作服,后来才知道是赵姐在给我洗。她叫王姐把我的工作服拿过去,然后洗完了晾干再给王姐,叫王姐给我。
赵姐这个人挺好,就是性格有点柔弱,容易被人欺负。她属于贤妻良母类型的,温柔、贤惠,带着点逆来顺受。
和前面那些岁数小的服务员不怎么说话,有时候会和赵姐说几句,赵姐说话曼声细语,很好听。一来二去和她熟悉起来,她就像家里的姐姐一样对我很照顾,除了工作服,别的衣服也帮我洗,有时候不好意思叫她洗,她就说:“没事,就是几下的事,你们男的也洗不干净,我洗衣服给你带一下,也累不着,别跟姐客气。”
每当她说这话的时候就感觉回到了家,见到了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