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仿佛周遭一下子安静地一塌糊涂……
明明咖啡厅的人不少,可是她却好似根本听不到任何莫修远说的话之外的任何声音。
一下子仿佛只剩她跟莫修远两个人。
夏乔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错愣了一会儿,脑子里反应了一会他的话,正要开口,莫修远抢先一步在她之前出了声:“乔乔,我没别的意思。”
随着男人的声落,夏乔抬眼看着莫修远有些尴尬沉闷的脸色,带着丝丝的慌张,生怕她因为刚才的话再故意疏远他一样。
“没事……”夏乔有些无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视线飘渺地朝窗外扫去。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很怕看莫修远的眼睛!
总觉得只要一看到他,她心底的愧疚感又会不自主地蔓延开来。
“我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我今天是真的加班到很晚,路上碰巧遇上你。希望你不要有压力,我以为厉司寒又欺负你了……”说到这里,莫修远笑了笑,眼底装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乔乔,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有点太八卦?”
夏乔听到这句话,垂了眼帘,整晚唯一扯出一抹咧嘴的笑,说话的口气变得轻松许多:“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她的话一出,莫修远带笑不笑的表情僵在脸上,有点尴尬地冲她挑了挑眉。
说话之间,两人的气氛不知不觉地比刚刚潜移默化地变得轻快许多,不像进门时那么沉闷。
见她露出笑意,莫修远心情都跟着好很多。
紧跟着,他一挑眉尾看着夏乔,说的很直白:“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哭过了?”
夏乔一听他的话,被莫修远说的浑身轻颤了颤,贝齿不由自主地扯着下唇微微一用力,被他看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夏乔有意将头埋低,半晌出声:“没有,刚才风太大迷眼睛了,我揉了揉就成这样了。”
莫修远看着她的目光深了深,脸上依旧挂着和善温柔的几缕笑意,随即便收回视线,朝自己面前的咖啡杯看去。
哪有自己揉自己眼睛揉地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但是莫修远也没深究。
还和前两次一样,夏乔不愿意说,他也没逼着她问。
两人又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咖啡厅里柔和的光线四处发散,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照了进来,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杯中的饮品都凉得差不多了,好在夏乔的那杯奶茶喝的只剩杯底的几颗珍珠。
“你要不要再要一杯咖啡?”夏乔睨着放在他面前凉透的咖啡,抿唇:“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喝凉透的咖啡,你说会失去它原本的味道。”
她一边说着,莫修远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小口咖啡,眸光微动:“嗯,味道却是不如热的时候好。”
随即,夏乔抬手招呼了服务员,莫修远又重新叫了一杯热咖啡。
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上来,莫修远一口气喝了半杯,没加糖也没加奶的咖啡,只一口,苦涩的味道便蔓延到了心里,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苦涩:“其实我今天约你,是想问你我出国的前一天,你没什么没去?”
出国到现在,他已经犹豫了整整五年。
虽然之前跟夏乔碰面的时候,莫修远提过这件事,但到底没有特意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问。
等了这么久,他不想也不愿再纠结,既然今天又让他遇上夏乔,早晚他都要一个真相,不如现在就开门见山问个清楚。
夏乔听闻他的话,刚刚还平和的神色,瞬间变得一凛。
她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舒展的眉心颤了颤,两只手甚至不知道放在哪,紧握着面前的奶茶杯,指节有些泛了白。
过了几秒,她视线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五年前的事,语调躲躲闪闪:“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没忘……”
她尽量平复着自己内心的翻涌,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好像并不高明。
她的一举一动莫修远都全然看在眼里,他有多了解她,别人不知道,只有莫修远自己最清楚。
夏乔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举动,在他眼里都一清二楚,甚至能看进特心里。
“我只想要个答案,如果五年前那天你赴约,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一家三口了……到底为什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洛城河畔等了你整整一天……”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莫修远依然记得那天的所有场景。
那天他连对夏乔表白的誓词都想好了,只等一个她。
只可惜天意弄人,等来的不是夏乔,而是他出国的一张签证。
夏乔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自然,跟刚刚比起来,又凝重几分:“修远,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现在我们不是过的都很好吗?你值得更好的。”
“好?”莫修远的声音忽地提高:“你现在过的很好吗?”他掷地有声地质问夏乔,一双温柔的眸子此刻绽放着犀利的光辉。
“至少不坏,”夏乔语气透着平平的失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挺扯的,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起码她不想让莫修远知道自己的现状:“我都已经看开了,你也该放下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给我们彼此之间留点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那天为什么没来?”莫修远认真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面上,看样子今天不从她这问出个所以然,不会善罢甘休。
夏乔晃了两下手里的奶茶杯,脸上的情绪很不自然,低头喝了剩下的奶茶咽了咽,转头看向窗外。
“乔乔,五年了,我已经回来了,这五年里,你一通电话也不给我打,甚至连一个短信也没有,现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却连一个答案也不肯给我吗?”他的语气压的有些低,透着离谱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