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凑在一起,双方都因为那道裂缝磨合而疼,遗憾的事即便他们忍疼忍一辈子,那一道裂缝也不可能磨合成整。
晚上七点,吴玉来了。
他居然是带着自己孩子过来的。
还好苏贺当时在承承的屋子里,没听见客厅里,吴玉说的话。
吴玉带孩子是来跟承承熟悉的。
反正他以后也不会走了。
他们都相当于一家人,他的孩子自然要和承承做好朋友的。
温月白小声说:“苏贺在这里。”
吴玉脸色一变,看向站在旁边巴巴看过来的儿子。
他知道这孩子对苏贺来说是个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微微犹豫后,吴玉说:“那也没办法。”
何况他们不是已经彻底完了吗?吴玉有点赌气地想。
苏贺已经背叛他了。
他凭什么还要为了他伤害自己的儿子?!
吴玉抱起孩子,上了楼去。
这个孩子是苏贺的伤口,却是吴玉为之上心的药。
吴玉对这颗药的上心程度,明眼人一见就懂,其实这也没什么错,谁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只是当苏贺打开门看到这副情景,更觉得自己悲凉。
孑然一身,都是自找的。
他微微让开身体,吴玉抱着儿子进来了。
他的儿子乖巧地叫了苏贺一声叔叔。
苏贺说:“你好,承承过来。”
周望从外头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手里拿着三颗棒棒糖,他看了看,选择把自己的那一颗给了吴玉的儿子。
另外两颗分别给了承承和苏贺。
苏贺微微恍惚,突然面前一个棒棒糖就让他哭笑不得,抬起头看见周望:“也只有你会送我这个东西。”
旁边看着儿子玩儿的吴玉,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
苏贺接过棒棒糖,晃了晃手,饶有兴趣地玩了一下,然后递回给了周望:“你吃。”
周望诧异地看着他。
“我不吃这个。”苏贺说,“我长大了。”
周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本正经说你长大了的样子真孩子气。”
苏贺:“……我是在认真的陈述给你这傻子听的。”
周望接过棒棒糖吃了。
苏贺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俊不禁,眼里的笑很忘我。
吴玉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望,在周望加入孩子们的时候,他走到了苏贺的身边,没什么感情地问:“你喜欢他。”
苏贺目光微沉:“又怎么样。”
吴玉的表情空白了那么一瞬间,随后故作强硬:“苏贺,你真的,长本事了是吗?”
苏贺看向吴玉:“你不信我。”
他怎么就能那么快变心?他自己都不知道,吴玉却这么想了。
苏贺真的觉得自己这几年像个笑话。
“你做的什么事值得我相信你?”吴玉压抑愤怒地低吼,“那天我只走了几个小时,你后脚就叫了人,你故意的吧!”
苏贺:“故意的,也是真的,你的确不需要信我,当我没说。”
“苏贺……有时候我真想打瘸你。”
吴玉把发抖的手负在了身后,“你永远都不懂,我有多想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苏贺嗤笑。
“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所以分了太正确了,至少不用拉你的儿子陪我们痛苦。”
吴玉瞪了苏贺一眼,愤而离去。
苏贺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垂了垂眸,走到了露台上,点了根烟。
慢慢地就会放下了,他想,不可能的执着是不必要的。
他回头,看着蹲在地毯上玩儿乐高的小男孩儿,眉宇间有吴玉的影子,这个影子才是真不错,吴玉手段从来比他要高明。
这个影子也不比那些个无足轻重的影子……
苏贺多看这个孩子一眼,就多想要这个孩子能幸幸福福的,别的孩子怎么过,他就怎么过,孩子就该快乐,就该拥有父亲……
他不知道能不能放下这段感情,能不能释然,但他知道这个正在笑着的孩子不应该受伤,应该被保护着。
他不去做刽子手,也不能让吴玉去做这个刽子手。
他们的身上本来就有一条命债,还不够吗?
苏贺鼻头微酸,嘲笑自己,疯了好几年,怎么现在才清醒……
吴玉找到温月白就说了一句话:“管着点你弟弟!”
温月白看到他神色差劲,说:“他是不是惹你了?”
吴玉点头:“他看着苏贺那眼神不对。”
温月白沉默了。
吴玉看着温月白:“你……要知道,苏贺是谁的。”
温月白点了点头:“他有自己的思想,他是他自己的。”
吴玉脸色一白,吼道:“温月白!”
温月白难受道:“听见了,你别叫那么大声。”
吴玉一样难受:“你什么意思啊?”
“我弟弟看上苏贺了。”温月白叹了口气。
吴玉更难受了,他看出来了是一回事,真的听到是这样又是另一回事了,“温月白,你认的什么弟弟,他天生挖墙脚的吧!”
温月白瞪了吴玉一眼:“你够了啊!他怎么说,也是……”
“你弟弟。”吴玉道,“我也可以把他当我的弟弟。”
温月白默默地听着。
吴玉说:“但是苏贺他不能碰,我看你弟弟也不小了,不如把他送出国修炼修炼吧,回来也能去乔敛右的公司帮帮乔敛右,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养着他吧?!”
“你真的狠。”温月白忍不住白了一眼吴玉,“这还没到哪儿呢,就要把我弟弟赶出去了。”
吴玉面无表情。
温月白说:“他让你这么有危机感啊?”
吴玉依旧面无表情,显然是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