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洐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睨着他:“你以为我忍你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母后。我能被你暗杀那么多年,而没让母后听到半点风声,我就能让你在这里被关到死,母后仍以为我们兄友弟恭,和平传位,你,还在佛寺里安心静养!!”
男子咬了咬牙:“时洐,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
时洐闻言笑了:“你最好祈祷你只见到这个层面,如果蔚清不回来,朕会让你,知道朕还可以让你更恐惧。”
“我是不会配合你的,你就别妄想了。”男子说,“我已经失去了自由,我不会再害得她失去自由了,我情愿自杀,也不会留给你威胁她!!”
“你算什么东西。”时洐嫉妒得红了眼,“你以为你对她真的那么重要,没了你,她照样回到朕身边!!”
“既然是这样,那么她为什么先跑了呢。”男子笑了,“宁愿皇后也不做了,也要离开你,不就是认清了你的真面目凉薄无情吗。还是那一句话,你别妄想了,她比我聪明,她不会回来的!!”
“那就试试吧。”时洐平静地说,“朕能赢你一次,就能赢你第二次。无论在家国上,还是在女人上,只要朕想,你就永远是朕的手下败将!”
男子呵呵地笑个不停:“那又如何,你爱她,她爱你,最后她还不是离开了你,你还不是失去了她……你赢了,你未必快活!”
时洐呼吸一乱,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都是你在挑拨离间……”
蔚清趁夜晚前出了城门,可到了晚上,她的肚子又突然隐隐泛疼,在路边蹲下来,干呕了会儿后就疼了。
难受的她歇息了好久,才又能站起来往前走。
找到了一家医馆,她走进去问诊,结果让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姑娘,你有喜了。”
蔚清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馆,想着,那个太上皇要去的寺庙好像离这儿就不远,于是转了个弯,就去了。
本也就是约定好的。
深夜,她敲响了佛门。
来了一个小尼姑开门,看见她笑了一下,带着她往里走。
蔚清走进了一个院子。
小尼姑说:“太上皇已经歇下了,姑娘,明天见如何。”
蔚清点头:“好。”
小尼姑推开屋子的门:“姑娘且先住下吧。”
“劳烦了。”蔚清说。
如今天下还有一处清静地,无疑,那就是佛寺了。
她关上门,看着桌子上的心经,拿起来翻开了两页,默默地看着。
目光在“度一切苦厄”上停留了甚久。
真的可以,度一切苦厄吗?
她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小尼姑离开了院子,草丛里跳出来几个兵士,她点了点头:“皇后来了。”
“我们这就回去禀报,还有劳你看着皇后,别让她走了。”
“放心吧,皇上来之前,她都走不了。”
一夜安眠。
蔚清早上昏昏沉沉地醒过来,走过去推门,愣住了,用力推门,还是推不开,锁动的声音令她一阵慌乱。
“有人吗?有人……”
“我在。”门外,熟悉的女声传来,“皇后娘娘,皇上就快到了,您稍安勿躁。”
蔚清:“……”兜兜转转,竟然自投罗网。
她退后了两步,怎么就忘记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啊。
这里看守着太上皇,那么一定有他的人。
她怎么就那么傻……
为什么早就该想到的,却偏偏在当时就像魔怔了似的,却到了现在想到,也没用了。
时洐!
她拍了下桌子,快气死了。
怎么就那么被骗了呢……
过了两天,这道门才被迟迟推开。
蔚清在这个院子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清静得很。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已经能够平静地抬起头来。
望着熟悉的面容,时洐一把将她抱紧。
蔚清闭上眼睛,这一刻突然好累。
所以她没动。
“你吓死我了。”时洐闭上眼睛,说:“我找了你好久,怕他们碰着你,把一堆事儿扔下来亲自接你回去。”
蔚清抬了抬手,抱住了他。
这几天,她真的好累,她真的想靠在他怀里,就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时洐得到她的回应,很高兴。
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了榻上,一边问:“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蔚清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他。
时洐等着她的回复,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不着急。
蔚清移开了目光。
他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自说自话:“没关系,在外头休息不好是自然的,回家了,就都好了。”
蔚清说:“我不去宫里,我不做皇后,我不要你了。”
时洐安静片刻,竟然没生气:“那你要谁?”
蔚清想了想:“要要我的。”
就比如说,这个孩子。
时洐笑了笑:“我要你啊。”
蔚清讥讽地弯了弯唇:“也可以随时放弃我。”
时洐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蔚清摇头:“我不给呢。”
时洐看着她:“有一条人命,你想不想保?”
蔚清皱眉看着他:“什么?!”
人命……
时洐面无表情:“太上皇。”
蔚清怔住。
“你来这儿不就是想见他吗,但是他不在这里,他在宫里。你想见他,要回宫。他在我的手里,你要他好好的,就跟我回去,我善待他,否则,他就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蔚清看着表情不动的他,说着这些残忍的话,深呼吸一口气,问:“太上皇不是在这里吗?他不是应该在这里吗?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有几件是真的。”
时洐凑近她:“我怎么可能放了他。”
蔚清目光复杂:“你,你言而无信。”
“他在最后都要挑拨我们的夫妻情分,我为什么就不能言而无信。都听他的?我早死了!”
蔚清闭上眼睛:“你走!”
时洐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走。”
蔚清甩开他。
时洐目光复杂:“你是我的妻。”随即就看到她眼角落了泪,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对不起。”
“没必要!”蔚清别过头。
时洐抬手抚去她的泪,“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知道,我不够格,我心里的杂念太多了,根本不能好好的爱你。”
蔚清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