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威森怎么样了……应该也过的不错吧,毕竟感情是一时的,而一时的感情有很多段,只要有目标出现,就可以立刻被感情,或者说是冲动支配,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挑战。
世人都以为理智的人拥有残忍的天赋,其实他们错了,感性的人才是最残忍的。
曾经他在俄罗斯文学讲稿》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感伤的正客会记得母亲节,也会无情地置对手于死地。
他觉得用这一句话来形容霍威森再合适不过。
霍威森记得他们是如何相爱过,同时也能够无情地置他于死地。
就像那个他不想回忆的下午发生的那样。
因为夏天到了,衣柜里的长袖衬衫看着总是有点碍眼,薄南想去买几件短袖t恤放在里面。
他总是活的那么正统而无趣,或许就是这样,才让霍威森很快就,腻了吧。
薄南深呼一口气,不愿再去想不好的人和事,他关上了衣柜,穿着一身最普通低调的衬衫西裤离开了家里。
霍威森和薄南的生活方式如出一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三天都得穿衬衫,他们都习惯了,因为省事,衬衫这种东西可以稍作加持出席任何一种正式或非正式场合,重要的是符合他们的身份。
衣柜里全是长袖长裤。
以至于一到换季,打开衣柜看到这么一幕,总会有一瞬间窒息。
霍威森也很羡慕那些穿着短袖膝盖裤的男人。
但是如果他这么穿出去的话……
他会和他的场合格格不入,气场不合。
不过总能买几件短袖的t恤吧?
配一条长裤,出去的时候外面穿个休闲的薄西装外套,也可以吧?!
霍威森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到薄南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顿,接着找到了生活秘书的电话打了过去,交代他去商场购买几件短袖的上装送回来,就挂了电话。
同时他不是很愉快的想:怎么那么快就换季了呢?
时光,你有必要走的那么快吗?!
但是时光可不搭理这位自扰的庸人。
秘书看到了薄南,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已经和这位分手了,更不加思考,开开心心走了过去,面带笑意:“薄先生,您也是来买短袖的吗?啊,我们霍总是在秀恩爱吧,您都来买了,还让我来买。”
薄南微怔,挑选衣服的手放了下去,看着秘书:“他也买短袖?”
“是啊!”
薄南颔首:“那你帮他选吧,这家店里没有合适我的,我先走了。”
秘书:“???”
好淡漠的薄先生啊……
薄南已经离开了这家服装店,他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他却在默默地思考,他刚才抗拒的行为似乎在告诉他……
他已经不想和有关霍威森或霍威森有半点关系,或者联系了。
哪怕穿的衣服,也不想是和霍威森在同一家买的。
下意识的自保系统在触及霍威森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刻不受控制地打开了,促使他第一时间远离了这个人或这个人有关的一切。
原来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那么久没见,本来以为已经平复了,至少能在下一次偶遇的时候,疏离地点点头打个招呼,但原来连这都做不到了吗?
原来霍威森,真的成了他薄南的阴影了。
薄南呼出一口气,感到有一点窒息。
也没了再置办新衣服的心情。
他不愿和霍威森做一样的事情,除了吃喝拉撒,他甚至不肯再叫霍威森了。
那一份深沉的爱,彻底被他埋葬在了心底,不愿再去理会了。
秘书拿着买好的衣服回到了霍威森的住处,挂好了衣服后,去霍威森面前说了他感到不对劲的事儿。
就是他在商场遇到了薄南,但是薄南的反应,就像他们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霍威森静静地听了个清楚,反道:“他跟你本来就是点头之交。”
“他跟您不是啊!”秘书无辜解释,“好像跟你一点也不熟一样!”
霍威森的心口被扎了一下。
他垂着眸,装作那疼痛不存在,说:“行了,走吧。”
秘书不解地看了一眼霍威森,同时更加觉得不对劲了,出了门再联想到霍威森和薄南曾经可以那么恩爱,但是谁说他们不能发生矛盾了呢?
他真是迟钝啊。都怪曾经狗粮吃太多了,影响了判断力。
大概这两个人,吵架了吧……
秘书后怕地摇了摇头,选择赶紧撤退,再不多嘴多舌了。
霍威森疼得折了腰,他难以忍受地趴在书桌上,偷偷红了眼眶。
曾经那么爱你的人,真的不要你了,霍威森,你开心了吗。
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从小就是这样,痛的受不了就会哭,好像天赋一样。
别人能忍得住,他不能。
唯独在这一点上,他谁都不如。
霍威森手指有点发抖,拿起了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点开了薄南的号码,求救一般的无意识行为通常是不考虑后果的——他拨通了这个号码。
薄南刚接到老教授的电话,说今晚有个圈子里的聚会,他去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说不定会遇到灵魂朋友。
薄南答应了。
他一般是不会拒绝老教授的。
要放下手机的时候一个电话又来了,他的手指惯性地点了接通键,却在看到名字的时候立刻想挂掉,但是终究来不及,那人已经说了话,让他听见了这道哽咽得令人心疼的声音:“薄南,你要是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薄南安静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表情空白地僵了。
他听见自己木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哭了。”霍威森闷闷地说。“我不想哭。但是秘书说今天遇到你了,他走了以后,我就突然哭了。”
薄南攥起了手掌。
“你知道的,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我的眼泪……只有在我真的疼了的时候,就会自然地流下来,而不能像别人一样控制。”
“薄南,我今天哭了。”
薄南声音清冷:“你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吗?”
“是。好像是。”
又是受感情的支配,无意识的行为……
薄南说:“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告诉我呢?!”
那边的回答正在他的意料之中:“我不知道。”
带着无助而绝望的哭腔。
“你爱我吗?”薄南也痛了。
但是他回:“你那么重要。”
薄南叹了口气:“以后别打来了。”
那边安静了。
薄南咬了咬牙,让自己心狠到底:“我已经打算重新开始了,或许还会重新交一个男朋友,我会认真地开始没有你的生活,所以,霍威森,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你不要再打给我了。”
霍威森的眼泪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他哭吼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薄南冷冰冰地说:“你不要再制造错觉了,我们已经毫无关系,别忘了,这是你造成的。”
霍威森依旧哭吼道:“但是我很难受啊!你没感觉到吗!”
薄南:“但是我没有义务去照顾一个陌生人的感受,就像你没有义务爱我,跟我一生一世一样。更何况你伤害过我,你不知道吗,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破坏了我的第一段感情,又是怎么给我乌托邦又亲口告诉我那乌托邦只是假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