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大年初一,整个建业城都热闹非凡。宁国陛下荣谦益的爱妃琬妃刚诞下的小皇子,荣时元,尚未足月,却是荣谦益最为宠爱的孩子。
益帝年迈五十,骤然得子,自然是兴奋不已。明儿就是小皇子满月的日子,大宁皇宫里的宫人们都在筹备明日小皇子的满月典礼。
益帝有五位皇子与两位公主。其中,益帝的皇长女,荣云疏,从小到大都备受益帝宠爱。
其生母林贵妃的父亲是宁国的太傅,林昌琦。而益帝的皇后陈氏,其父亲为宁国的骠骑大将军,陈挚云。当今益帝最宠爱的琬妃也是陈挚云的女儿。
是夜,弘王府却依旧亮着灯。弘王府住着的是益帝的皇兄,荣谦弘。当年,益帝与自己的兄长荣谦恒争夺帝位之时,是弘王为他斩杀众多反对他的人,最终将他送上王位。
故而,益帝心里是极其信任这位兄长的。益帝和弘王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是都是养在当今太后的膝下。
弘王并非太后所亲生,其生母乃太后庶出的妹妹,葛贵人,谁知葛贵人刚诞下弘王就撒手人寰。于是,先帝便让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抚养了弘王。
所以,虽然并非亲生,却是太后一手抚养长大。尽管后来太后有了自己的儿子,益帝,但一直都对弘王极好。
宫中一直盛传是葛家为了让一直没有诞下子嗣的皇后葛氏有一个皇子,才害死了葛贵人。
不过,这些终究是捕风捉影。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弘王和益帝一直关系极好,弘王也时常进宫探望太后,这些谣言也就湮没在后宫的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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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谦弘端坐在书案前,旁边背对着他的就是弘王妃,韩丹柔。“谦弘,这陈家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给陛下下药。这可该如何是好?”,韩丹柔低声道。
荣谦弘站起身,看向韩丹柔,道:“我如今没有证据。若是贸然指认陈家,恐怕于陛下朝堂不利。倘若被倒打一耙,说不准还会让陛下怀疑我心怀不轨。”
韩丹柔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如今陛下已经被下药了,就算是知道了也无力回天。只是我未曾料想,陈家胆子竟这么大,陛下龙体他们也敢造次。”
荣谦弘摇摇头,道:“他们如今给陛下下了这药,无非是不想让别人当了太子的路。陛下近来身体愈发虚弱,陈家只怕是存了别的心思。如今陛下再也不能有儿女,这五位皇子中,有三位便都是他们陈家的子孙了。”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产生了“吱——”的一声。“爹,娘。”进来的是两位少女。一位个高些,名唤荣然冰,是弘王的大女儿。另一位则是弘王家小女儿,荣瑾乔。
荣然冰,是当今建业城里出了名的美人。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唇,是一个极为标志的美人。一头青丝像是京城里最昂贵的锦缎,又黑又亮。她的眼睛很是深邃,让人看一眼仿佛就要陷进去。
睫毛细而密,一眨一眨似是蝴蝶的翅膀在舞动。身穿一件碧衣,是一件交领襦裙。外面却是套了一件白色的大袖衫,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仔细瞧着便会发现衫上用银线绣着的山河景象。
整个人遥遥一望,虽然是位极漂亮的美人,但看着总让人心生怜爱,睫毛下隐藏着的一双眼,似乎隐藏着悲伤。
旁边站着的荣瑾乔,与姐姐却不是一般模样。她的眼睛虽然也很是明亮,却无比清澈,让人一望见底。
睫毛亦是又细又密,长长的,弯弯的。眉毛倒和姐姐一般,也是柳叶眉。可是脸上却是蒙了一层金丝线绣的白色面纱。面纱下面隐隐若现的是一条可怖的伤疤。
与姐姐不同,她身穿着一条淡粉色的交领襦裙,裙摆上面用浅蓝丝线绣着朵朵绣球花。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和一条由珠络和织带制成的腰链。这一身着装虽未必有多华丽,却也很是俏丽。
“爹,今日外面好热闹!烟花鞭炮不断,当真是美极了!有趣极了!”荣瑾乔道。“可是才回到府上?”荣谦弘问道。“嗯。”荣瑾乔道。“父亲,听说明日您要去宫中?”荣然冰问道。
“嗯。冰儿你过两日与我一同进宫,你母亲也会同去。”荣然冰点头,问道:“那妹妹是否一同前往?想来公主也好久没见到妹妹了。”
荣瑾乔七岁的时候,曾经和荣昀和在明隐寺后山就过公主荣云疏一次,自此之后,荣云疏便时常召荣瑾乔进宫,如今多年过去,俩人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可是荣瑾乔自己知道,父亲荣谦弘一向不喜欢自己太过于亲近天家人。因此虽然荣瑾乔时常进宫,但除了荣云疏,荣瑾乔都特别注意保持自己和别的天家人的距离。
荣谦弘听到荣然冰的提议,不由皱起了眉头。荣然冰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荣瑾乔看见父亲的表情,于是对荣然冰说道:“明日我就不去啦,姐姐。我得去师傅那里。师傅说了,只给我放假到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就得去继续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