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南宫慕留宿在燕婉的院中，清早起来，燕婉给他整理着服饰，夫妻二人和乐，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冲突。

燕婉帮他整理着领口，说：“太后娘娘久不问世事，还以为要颐养天年，结果老骨头还是按捺不住，要为家中人争取。”

南宫慕神色间闪过一抹幽冷：“到底姓秦，皇帝不是亲生的，六皇子的血缘关系反而比跟皇帝更近，当然要为自家人争取，可恨我没个好出身，让人瞧不起。”

他有时候也难免自怨自艾一番，明明事事出色，样样要强，偏偏就因为身份的缘故，屡屡被抛弃。

皇帝已经下了旨意，命令几个皇子入朝帮忙，三皇子户部侍郎一职，由于没有尚书，他暂行尚书之权，六皇子被安排到了吏部，直接领了尚书，差距不可谓之不大。

相比之下，九皇子领了大理寺卿一职就黯然的多，毕竟只是个查案的，不涉及朝中重要职务，不少人都说，因为九皇子的行径触怒到了陛下，以至于已经被从多处的地位当中踢了出去，至今都没得到个亲王的头衔。

剩下三皇子和六皇子明争暗斗，正值关键时刻，南宫慕能屈能伸的和燕婉修好，夫妻二人不愧是夫妻，若无其事的就开始了齐利断金的行为。

燕婉说：“若是太后能影响陛下，若是秦家的家族势力让六皇子显得高人一等，那就把他们都除掉，太后的侄子西宁侯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在吏部，敛财、买官鬻爵，正好丢给九皇子去查，麻烦都是别人的。”

南宫慕眯了眯眼睛：“六弟领了吏部尚书，一直却纵容吏部有这样的人存在，对他也是一大打击。”

燕婉含笑点头，仿佛已经看见了南宫慕登基暴毙，自己挟幼子垂帘听政。

夫妻二人各有打算，可谓是其乐融融。

南宫慕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忍着恶心，抱了一下那个孩子，温柔细腻地说：“往后咱们两个再生一个孩子，眼眉像你，身高像我。”

燕婉知道这份姿态是给外人看的，所以也十分配合：“王爷最喜欢孩子了。”

南宫慕将孩子交给了乳娘，说：“在这争储之际，有孩子也是一种优势，六弟要成亲，对方是林家的嫡女。”

“这林家是陛下老师的家族，出过好几个帝师，名声响亮地位优越，六皇子还真是会选。”燕婉微微一笑：“不过他的想法我早就猜到了，殿下放心，林家是友非敌。”

南宫慕有些意外：“你连这都算计到了？”

“我一直在盯着六皇子，没有一刻松懈，他稍微有个动向，我便能提前得知，陛下赐婚前我就摸透了林家，林家族有一嫡女，四个庶子，其中长子已经娶了我妹妹，只要林家主一死，剩下由着我摆布。”燕婉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骄傲，尽量显得淡定一些，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优越。

南宫慕发自内心的称赞：“皇权争斗这条路没人比你更合适，可惜是女儿身。”

“不可惜，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说得好。”南宫慕既欣赏又忌惮，嘱咐燕婉好好休息几句，这才起身离开，前去上早朝。

燕婉目送着人离开的背影，将视线又挪到了屏风后面：“出来吧。”

柳知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身子不住地发抖，走了两步便，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姿态谦卑，又充满了绝望。

燕婉居高临下：“你是蠢货，会选择错误的墙根蹲下很正常，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柳知意：“你不杀我吗？”

燕婉都懒得看她，坐到榻上，视线眺望着窗外的景致，随意地说：“你为什么不问问南宫慕为什么不杀你？”

柳知意的脑子成了一团糨糊，没有回答这话。

燕婉嗤笑着说：“你是不是认为南宫慕对你有征服欲，男人对女人自然手下留情？”

柳知意没答话，但的确是这个想法，有些紧张的攥了攥自己的裙子。

燕婉讥讽：“他不杀你，是因为我不让他杀你，我留着你是为了恶心他。”

南宫慕敢飘飘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就让对方知道知道可能会面临的下场，威胁恐吓都是燕婉在做的事情，偏偏有些人看不明白，还贸然地掺和进来。

“我们两个角力，你至多是一枚棋子，却想着上蹿下跳，无异于跳梁小丑，经历了这一遭的事情，往后你必须得记着，你的人生除了听话再没别的用处，少来恶心我，懂？”

“懂。”柳知意不甘心地低下头去。

丫鬟端上了一个碗，她看着那碗中乌黑的汤汁，忽然意识到了不妙，挣扎道：“我知道错了，求王妃不要让我喝药。”

燕婉摆弄着自个儿染了豆蔻的指尖：“才说完懂事儿，这又不懂事儿了，你让我不痛快了，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喝下去吧。”

几个丫鬟围着柳知意掐人的脖子，硬生生地把汤药灌了下去，这一副汤药喝下去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

不能生孩子的柳知意就是个物件儿，南宫慕想要把玩，燕婉一点意见都没有。

柳知意不断的干呕，想要将东西吐出来，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整个人狼狈不堪，眼泪唰的落了下来，只觉得万分痛苦，全家去世的那种痛又涌上了来。

她想寻求五皇子的保护，就想起来自个已经浑浑噩噩的将五皇子身边以及各种安排都出卖给了燕婉。

所以五皇子才会那么轻易的被捕捉，被逼着自杀。

柳知意是真的没想到，她一开始只是拗不过燕婉而已，没想到五皇子会真的战死在外，连一具尸体都没找着，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只是一个警告，若你实在不听话，我自然也能叫人将你绑在凳子上，绑个三年五载。”燕婉微笑着说。

柳知意吓得直哆嗦，连连摇头：“我再也不敢了，求求王妃饶了我吧。”

她被带了下去，连拖带拽，扔回了原先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