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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离别

南宫淮让厨房准备了酒菜,网油鱼卷、燕窝、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龙井竹荪、桂花干贝、金钱吐丝、凤凰展翅、炸鸡葫芦、桃仁鸡丁、鸭丝掐菜,主食是肉末烧饼,外加三壶上好的嘉庆酿,全都是京都的美食,应该是特意请了厨子做的,沈棠算是明白妹妹是怎么圆润起来的了。

南宫淮的确很疼沈梨,尽量打造舒服的环境。

大家围坐在一处,饭桌上他委婉地告诉了沈梨姐姐将要离去的事。

沈梨显得很淡定:“人间分离才是常态。”她从不因为人的情绪而感觉痛苦。

沈棠为妹妹的从容欢喜,为妹妹地从容悲伤,惆怅之余,还赋诗一首,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可恨你不像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不管人们南北东西四处漂泊,明月都与人相伴不分离。

可恨你就像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短暂的圆满之后又会有缺失,等到明月再圆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沈家姐妹一别,又要数载不见,沈棠欣喜妹妹可以在遥远的地方自由的生活,也难过一旦分别再见困难。可叹,这份心情只有自己能领悟了。

南宫宸发酸:“怎么没见你为我做一首诗。”

沈棠心道,不是吧,这你也争?我和妹妹离别,也不是与你分开呀。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在无情敌的情况下演绎一场又一场得宫斗大戏,你是戏精吧,绝对是戏精。

她的惆怅心情被南宫宸的胡闹给驱散了。

沈梨说了两句俏皮话,大家笑了起来。本以为大家高高兴兴团聚一番便离开,但那一天其实过的并不顺利,因为姜雾因为姐姐的事情哭哭啼啼的来找南宫淮。

她一进门就直接跪下:“表哥,他们要把姐姐的尸体挂到城门上暴尸荒野。”

南宫淮道:“这原本就是我的命令。”

姜雾震惊的说不出话,喃喃道:“那是姐姐,我不求她活,只求她下葬,下辈子有个好人家。”

南宫淮拒绝:“她是细作,本来就是震慑世人的。”

倘若一个细作都有好下场,那岂不是在鼓励人人都来南唐当细作,反正结局也糟糕不到哪去。

姜雾哭的不能自抑:“可是她不是自愿当细作的,好些人都是不情不愿被安排过来的,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呀。”

沈棠觉得脑袋疼,许是清酒上头的缘故。这是南宫淮的家事,她没有掺合,只是冷眼旁观。

倒是沈梨将姜雾扶起来,用帕子给她拭泪。

姜雾握着沈梨的手,哽咽道:“阿梨,姐姐从来没有害过咱们,她还保护过咱们,外出遇见匪盗那一次,她一直牢牢的抓着咱们的手。”

沈梨柔声细语道:“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人已经死了,身体怎么样都不重要了,你别为此哭坏了自个的身子。”

姜雾不赞同这句话:“阿梨,她苦了一辈子,难道连安葬都不能行吗?那我以后上哪吊唁她?”

南宫淮皱着眉头说:“刘子、你的亲姐姐,还有许多人都没有尸体,尸骨无存,他们的家人也很悲伤。你既然怜悯一个细作,为何不怜悯他们?”

姜雾:“他们已经尸骨无存了,这很悲伤,那能不能别把他们家人体会的痛苦,让我也体验一遍?”

南宫淮无言以对,他看向了沈棠:“我不擅尖酸刻薄,你来说。”

很难得的,南宫淮承认了他在某些地方的确不如沈棠,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的方面的认输。

沈棠才懒得对这种人废话,显然她的共情能力不足以怜悯姜雾,所以只是淡淡道:“你可以把她关起来,等细作的尸体挂够了天数,在放她出来。让她和那些死去的百姓的家属一样,只能接受事实。”

姜雾脸色一变:“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沈棠笑道:“你做的事情就不恶毒?至少对那些失去亲人的普通百姓来说,你仗着身份享受民脂民膏的供奉,利用亲情去绑架兄长,最后不让他们有一个可以安息的结果,你才更恶毒。”

姜雾擦拭着眼泪:“所有人都可怜,姜云就不可怜吗?”

沈棠:“大概是可怜吧,但南宫淮的身份不能去同情她,你按理说也是如此。如果你再吵再闹,让消息传出去,南宫淮难做,难堪,那么我会觉得把你关起来是最好的结果。”

姜雾不在理会她,只是看着表哥。

南宫淮接受了沈棠的建议,叫几个丫鬟将她拖下去关起来,再让护卫看守。

姜雾着急,又跪在了地上,脆生生的说出了一句扎心的话:“表哥,我害怕,从前我只有姐姐,现在我只有你了。”

每个人对于亲情的判断有轻有重,沈棠本身就非常在意亲人,所以能够理会南宫淮的感受,哪怕她再尖酸刻薄,没有提出过一句要把姜家姐妹赶出去的话。

姜雾哭着抱着南宫淮的腿,一声声的喊着:“表哥,我害怕。”

南宫淮不可否认的心软了,姜雾没有更多的亲人,他也没有了。

沈棠冷嘲热讽的说:“真希望我有一个表哥,我哭两声叫两声,他就把麻烦都替我解决掉。”

南宫宸强行彰显存在感:“你可以叫我表哥,我不嫌弃的。”

夫妻二人捣乱一般的话让南宫淮的思绪从没有亲人这一个固定的点上拉了回来,他冷静了片刻,说:“姜雾,我会照顾好你的,但你别让我为难。”

姜雾仰头望着表哥,在漂亮的美人哭成这个样子也很难漂亮,但她的确哭的很可怜。

南宫淮:“去吧。”

姜雾咬着自己的下唇,起身屈膝告辞,她走的步伐踉跄,然后晕厥,被丫鬟搀扶着下去。

沈棠拿着酒盏饮酒:“这是我看见她第二次晕厥。”

南宫宸道:“这是我看过的第三次。”

夫妻两人是没有心的,沈梨至少还宽慰了南宫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