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这两天好烦,家里糟心事儿一窝,她不得不出来找一找快乐,有时候她也想,要是自己当初不是贪图名誉荣耀,愣是嫁给了沈二老爷,自己如今会不会过得更痛快一些?
她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忘记了出来找情夫坐的高头马车,身上穿的绫罗绸缎,脸上敷的脂肪,头上戴的金钗羽蝶,还有她资助情夫的钱,全都是从那个冤大头的沈二老爷身上剥削来的。
人就喜欢用长处比短处,偏心极了。
春风回来,吹绿庭院杂草,柳树萌新芽,楼上小窗闲掩,层层厚重的门帘没有卷起,幽暗的闺房中显得暗影沉沉。
二人便在此处相依相偎,身上还有汗,只盖了薄薄的被子。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不高兴?”卫玠小心翼翼的问:“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这种讨好又谨慎的态度,让燕氏十分满意,她摇了摇头,还不是家中那点糟心事。
沈瑶沈棠全部都支持长姐和离,老夫人也跟着凑热闹,说什么要帮着撑腰,沈瑛要真是和离,那还不是要回了沈家。
在她看来好不容易将那个碍眼的庶长女打发出府,回头又要生出事端,都觉得这些人无聊。
她和卫玠狠狠的吐槽了一番这种事,末了说:“一个庶女而已,有多金贵,难怪姑爷家看不上,自己在那摆谱,我看着都觉得丢人。”
卫玠自然是顺着燕氏说话:“这个庶女也太不懂事儿了,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经营不好,反而回娘家惹是生非,没得给你这个嫡母操心。”
燕氏冷笑道:“谁会为这种人操心?天生的下贱命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沈家的贵小姐?还不清楚位置,就会给人添乱,活该过不好。”
“沈家的老夫人也真是爱多管闲事,要不是她开口主动揽事儿的话,沈瑛哪有那个胆子?”卫玠打抱不平的说。
这句话可戳到了燕氏是心底,蹭的一下坐起身来:“还说不是呢,我就看这老东西实在没事儿找事儿,她就是看不上我,觉得我苛待了家中庶女,可她也不看看,当初这门婚事是她儿子敲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怂恿着两个孩子跟我作对,沈瑶那个蠢货,帮着外人都不帮着自己母亲。”
卫玠满口附和:“你过得不容易,丈夫女儿跟你都不是一条心,还要给别人家的孩子操心。别人不疼你,我疼你,我最是疼你了。”他说着手攀上了燕氏的腰,连着生育了两个孩子,燕氏肚皮松松垮垮,再没有少女时候的腰肢纤细。
卫玠这是爱不释手,很是喜欢,这让燕氏十分受用,躺到了男人的怀里,暂时抛掉了那一堆糟心事儿。
两个人浓情蜜意,很是甜蜜,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那些错过的美好,都在这里找了回来。
燕氏又觉得也许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古女人都想东食西就,她做到了。
两个人浓情蜜意,时间过得很快,燕氏可以说是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
卫玠将人送走以后,神色收敛,不再有了刚才的爱恋反而极为冷静,甚至有些厌恶。
他当然可以把爱假装的很像,谁叫他是一个戏子,惯会用这些情啊,爱啊东西欺骗人。可如果能不演戏的话,谁愿意一直演戏呢。
夜色渐深,他出现在了康王府附近的一个小院子处。
每隔一个星期他都会跟燕婉见上一次面,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都汇报一遍。如果说出了什么有用的,有价值的信息燕婉就会额外给他一笔钱,这笔钱够他出去赌博嫖娼,什么都够了。可比燕氏给那点钱多的多。
“最近倒是没什么新鲜事儿,就是他们沈家的大姑娘闹着要和离,家中长辈似乎已经同意了,二夫人正心烦呢。到时候要是真的和离了,凡事还得二夫人出面。”
毕竟是嫡母,这种场合必然缺少不得。
卫玠说的不以为然,燕婉却是来了兴致,追问了好几句,让人细细的将详情说给自己听。
卫玠心中暗暗想,早知道康王妃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他就多问两句了,不敷衍着过去。
他绞尽脑汁把自己听到的东西细细的跟燕婉分享,只有寥寥了几句话,说完他都心里忐忑,对方会不满意,从而不给自己钱。
燕婉听完之后反而笑了:“好,果然没白用你一场,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她要是再跑过去跟你说什么,也都记下来再套更多的话。”
“是,我记下了。”
燕婉在心中盘算着,这可是个好机会。
他家中大哥在翰林院任职做冷板凳,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能够调任到朝中主要位置,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看书,写书,抄书,燕承不止一次的说,想要一个好位置,但好位置哪里那么容易得。
还是最近,户部郎员外因为年事已高,自请离职,空缺出来了一个位置。别看只是小小的从六品,那也是个打破了脑袋,争着往里进的官职。但凡是互补,油水就是比其他地方要厚重许多,而且这对于新人来说是个很高的出发点。
就像那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干了一辈子也止步于从六品。
燕承十分想得到这个官职,然而却有很多竞争对手,其中竞争的最强烈的就是沈家的一位学生。
上一次科学沈家考中,除了大哥沈子谦,考的最好的就是沈玉琳,同样在翰林院做冷板凳,狠狠的盯上了这个位置。
像这种争官职,无非就是个个人保举,沈玉琳就是二老爷保举的对象。
如果在这个时候,借用这件事给沈家泼脏水,毫无疑问在威望和气势上都是很重的打击。
把这趟水给搅浑了,再从中获利,很附和燕婉的形式作风。当机立断,立刻吩咐人尽快联系,沈瑛的夫婿徐宜修,将其母也接近了京都,想要闹一场天大的笑话,令沈家蒙羞,并且名誉受到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