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二人所说的那般，几日以后，江珩派人去燕家向燕灵提亲。
燕家应允了这门婚事。
玉陵长公主邀请了无数贵族男丁女眷参加，众目睽睽之下，燕灵跌入水中。被江珩救起，衣衫尽湿，两人搂搂抱抱被数双眼睛看见，成亲已成定局。
燕家主自然不舍得自己唯一的嫡出女儿，居然就嫁给了一个侯府世子，也未见有什么出彩之处，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皇帝在赐婚的时候，只说的是燕家的女儿，却并未说是哪个女儿。
燕家主匆匆开了祠堂，将庶出的三女儿燕婉记在了嫡母名下，外头的流言一转，成了燕婉和三皇子定下亲事。
同样是庶出出生的女儿，沈家的沈姝就只能给五皇子做侧妃，她却能做嫡妻，其中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一次玉陵长公主邀请众人过府饮宴，占足了好处的只有燕婉，先是得到了玉陵长公主的另眼相待，又得到了心之所想的亲事，可谓是风头两无，处处有人议论此事。
早上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还没到，大家就闲聊天。
沈萱为此抱怨：“燕婉那个在我宴会上找茬的混蛋，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个燕灵也是够倒霉的，都是陛下亲口赐婚，板上钉钉的亲是居然也能弄丢了。”
沈棠和沈瑶交换的一个视线，运气不好吗？怕也不见得。
沈瑶虽然不像沈棠那般了解燕婉的为人处事，但也觉得不会如此巧合，两人视线交错，交换了自己的意见，看了彼此的态度更加肯定此事，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
倒是这件事情让庶出的女儿有些心神摇曳，如果嫡出的姐妹都出了事儿，迫不得已庶出的也要顶上去。
沈媛心思最多，还不愿意低嫁，“这可能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沈瑶拿着茶盏凉了凉，淡淡的说：“这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
沈媛心头一紧，不敢说话，家里她最怕的不是父亲母亲，而是这位嫡姐。他那点小心思一旦显露出来，容易被嫡出的姐姐摁死在那。
老夫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恰好听下的那一句话，问了沈瑶怎么回事儿，忍不住感叹道：“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毁了，下半生有了定论。”
燕氏吃了燕婉的亏，自然觉得这个小丫头是个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干的人，拧着眉头说：“要是燕灵跌入水中没那么简单，查出来什么，燕家所有的姑娘都要跟着毁于一旦。如今燕婉是和三皇子定下了亲事，倘若没有这门亲身，她自己议论婚事都不好说。”
她这是在警告府里的其他姑娘，别想着栽赃陷害自己的姐妹，出了外头去，大家都顶着一个姓氏，一个人不好过，所有人名声都要受累。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最怕这个了。
“我们也不过是在这里猜测而已，能查出来什么？就算是能查出来什么，燕家人也要死命往下压。这个燕灵也真是够可怜的，居然让庶妹算计了，既可怜又没脑子。”沈瑶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氏随意的说了一句：“听说燕家嫡女落水的时候，江世子就在附近。江珩先前走在沈家府上走动，后来又常跟燕家人来了，会不会是这江珩和燕灵有些什么，否则怎么那么凑巧就将人救了。”
江珩的确是跟燕家人有来往，来往的人却是燕婉。
燕氏看了沈瑶一眼，恨其不争怒其不幸，又怕柳氏这话让众人想起几年前的事儿。
当初沈瑶不就是不想嫁给五皇子，所以故意假装被沈姝推下水吗？
燕氏对这事恨的牙痒痒，觉得沈瑶就是瞎折腾，被他父亲给洗脑了，好好的一门亲事让沈姝那个戏子生的小贱人抢了过去。
她道：“也甭管那么多了，反正这事儿都给你们敲醒了一个警钟，离那有水的地方都远一点。”
众位小姑娘齐齐的道是。
沈棠站起身来，和祖母告别，她还要去上学读书。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大家都来齐，就差夫子了。
她算是踩着点儿来的。
南宫宸问她：“怎么这么晚？”
“和姐妹们说了会儿话。”按理说上学的都不用去请安，就比如说府里其他的公子，沈南槿沈君昊还有苏洵，苏洵住在老夫人那，请安的次数会比他们两个多一些，但也不是经常去。也就只有沈棠，几乎是日日前往，跟姐妹们说说话，在跟祖母打个招呼时候便不早了。
刚说了两句话，夫子就进屋，南宫宸不敢再说话，最近夫子的脾气不大好，罚人罚得特别狠，他上次被罚了五百遍的弟子规，放学都没抄完，回宫又抄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夫子在上面讲课，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夫子离开，众人吃饭。
南宫宸便拿出了一个木雕的盒子，瞧这上面的花纹还挺精致，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纸。
“这是我从姑母要，她给我的。”
“多谢九殿下。”
沈棠的眼睛瞬间一亮，这可是自己最需要的东西，赶紧打开了看了看，将上面所需的东西记一下。
这方子里面其他的东西都能买得到，只有两样东西比较稀罕。
一个是黑桑葚，一个是和凤仙花，这两位东西都算不得正经的药材，这是主要用来熬制方子的东西。
沈棠记得自己名下有一个庄子，那庄子里面就种着黑桑葚，还是因为自己喜欢吃的缘故。至于凤仙花并不罕见，它是夏日里开的一种花，专挑野草茂盛的地方找，一般只有乡下有。
她尚且年轻，平白无故的去要人熬制染发的方子未免生疑，脑中思虑一番最终下定决心，自己亲自去做。
“我明儿个就去找东西，可能请假不来了。”沈棠为防止南宫宸化身为怨妇，提前说明。
南宫宸提议道：“我陪你一起去？”
沈棠笑了笑，道：“千万别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