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语气中不乏威胁,但话还没说完,转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允宸予的肩膀:“哈哈,开个玩笑,蔽派圣女性子有些孤僻,不喜人打扰,除了贴身服侍的两个丫头,其他人均不让接近。”
允宸予也是附和着一笑,这一招妙啊,先兵后礼,虚实难辨,他轻笑两声:“霄兄过谦了,这圣女不是你的小徒弟吗?天赋过人,性子自然也不同常人,可以理解。”
现下他们才刚进紫霄派,不宜过多涉及圣女,否则被霄云这个老滑头察觉,他们往后的行动就不好办了。毕竟他们还很难确定圣女的处境。
不得不说,紫霄派的风光倒是不错,苏易安二人到此的第一天便是赏景,怎一个悠然了得。霄云自然有派人跟着,但这一切在苏易安的听力之下,无所遁形。
入夜,霄云也撤去了近处的守卫,不过门口自然是留着人的,其实允宸予从一进紫霄派的地界儿,行踪就已经在他的掌控当中了。
允宸予也不在意,毕竟在人家地盘,也不好太过张扬豪横。苏易安坐在桌前,闭眼凝神,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在她耳中呈现,这一刻,她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门口有两个守卫,五个暗卫,出门左转有一队巡查的弟子,右转是十二名守卫……”紫霄派在允宸予这里放着的人被苏易安查探了个清晰。
苏易安将精神力一路向南释放,沿途布防越来越严密,因为那个方向,正是通向圣女所住的山腰。
苏易安没有九尾的加持,精神力不足以支撑她这么久的消耗,一时有些晕眩,身子微微晃了晃。
允宸予万分担心,但也不敢打扰她,只得焦急地来回走动,他甚至在后悔,自己就不该同意她这么做。
“啊——”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吼直击苏易安的耳膜,紧随其后的是几个人拉扯的声音,但苏易安听不清了。
她在那一声嘶吼之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允宸予的怀里。而允宸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家小娘子突然身子一歪,就朝后倒去。
第二日接近午时,苏易安才醒了过来,允宸予不出意外地守在身边,见人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一刻钟,苏易安刚刚洗漱完,门就被人敲响了,霄云就是明确告诉他们,他们的一切都在监控之中。
允宸予无奈笑笑:“他在向我们彰显主权。”旋即摊摊手,“这也是他不自信的表现。”允宸予说的很自然,并未因此而洋洋得意,反而有一种上位者的泰然,霄云的小手段在他面前便有些跳梁小丑的感觉了。
悠闲了半日,霄云耐不住性子便进了正题,紫霄派当年与银血宫一战,伤了根基,便寻了借口避世不出了。江湖局势瞬息万变,以紫霄派在江湖的声望,沉寂七年或许没事,但继续这样下去,江湖必将淡忘紫霄派这个曾经的“老大”。
但重新出山又谈何容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出山过程中有任何纰漏都会让紫霄派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他们需要梵音城的情报网来作为辅助,仔细谋划每一步。
其实旁人不知,空知宫的破碎,也有他们紫霄派的功劳,空知宫的情报网早在紫霄避世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盯上了,谁曾想竟被梵音城抢了先,每每一想到这些,霄云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弟子们踏平梵音城。
但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梵音城能用短短几年发展到现在,其中不可言说的东西太多,硬碰硬的话,紫霄派怕是又得避世多年来休养生息,到时不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吗?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霄云对允宸予的极度礼遇和现在强烈的压制欲望。
允宸予到了正厅,霄云还没当,苏易安了然一笑,和允宸予寻了下首的位置坐定,没有多言。苏易安本想喝口茶,但指尖刚触到茶杯的那一刻,又是一阵苦笑。
允宸予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早猜到会是凉水了,霄云既然会把他们晾在这儿,那自然不会给他们热茶喝,这是一个下马威。
正当两人“眉来眼去”的时候,霄云姗姗来迟,大手一挥坐在了主位,看到苏易安的时候皱了皱眉,旋即对允宸予道:“对不住啦对不住啦,老夫临时有事绊住了脚,怠慢玄兄弟啦。”
允宸予也是起身抱拳一笑,给足了霄云面子,开口的话却是让他汗颜,只听允宸予道:“无妨,不过霄兄不妨律下再严一些,今日若是旁人,少不得要说一句紫霄派失了气度。”
若是平常,允宸予倒也不会这般出口伤人,但谁让他今日怠慢了自家小娘子呢,更何况,霄云那一下皱眉,他可没错过,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被霄云这个老匹夫几次三番的忽略不,这他可忍不了。
事已至此,霄云只得拿底下的小弟子顶一下,训斥了几句,换了上好的茶叶,这才看向允宸予赔笑道:“玄老弟此来真是雪中送炭啊,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玄老弟手里的情报网,出个价吧。”全程忽略苏易安。
这本就是男人的事,一个妇人来凑什么热闹。
允宸予自然察觉了霄云对苏易安的不屑,吹了吹茶叶,没有言语,良久小嘬一口才应道:“掌门可是会错意了?我何时说过要卖出我梵音城的情报网?”
“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也就直说了城主手里的情报网本就是我紫霄派的,今日我派收回,自是应该的,今日问价,也是想结交城主这个朋友罢了。”霄云如是说道,话语中的优越感不知从何而来。
允宸予展现了他超强的情绪控制力,抬眸淡淡看了一眼,还未说话,苏易安便没忍住道:“掌门是个成年人了,说话得过脑子。”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了,不知哪儿来的优越感,还自以为是的嘚瑟。
霄云突然被一个夫人插话,一时有点懵,甚至有些怒道:“区区妇人,也敢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