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枫与允宸予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在这样的境地中,他们只有血战一条路可走。
长箭破风而来,正中允宸予的后心,苏易安猛然惊醒坐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这场梦还是让苏易安再难安睡,便起身点了蜡烛,坐在一旁看起了文卷,这些文卷都是梵音城根据查来的东西,原本记录下来后形成的卷宗。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木禾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王府,若非王府的人都识得她,她恐怕就被丢在王府的暗牢了。
白木禾不仅闯王府,还闯了苏易安的房间,因着突然开门灌进来的冷风惊醒了苏易安,桌上的烛台已经燃尽了,昨晚她看着看着便趴桌睡着了。
白木禾看她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出声斥道:“你怎么趴着儿就睡了,不知道你自己身子几斤几两吗?”说着将苏易安拉到了床上躺着,“夏儿也是,怎么照看王妃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夏儿也唤了人来服侍苏易安洗漱,又在汤池里放了热水,打算让苏易安热乎乎泡一下,苏易安任由她们摆弄自己,心中暖暖的。
等都收拾完了,苏易安终于能坐着歇会儿,这才问道:“你这阵子不都在做乖乖女,住在将军府用功吗?怎么知道往我这儿跑了。”猜都不用猜,白木禾定是惹恼了白将军,跑她这儿避难来了。
自从莫枫出征后,白木禾就励志要做一个大家闺秀,等莫枫得胜归来,便以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嫁给他,到时举止言谈都不能辱没门楣才好。
苏易安也在与允宸予的来往书信中问询过此事,允宸予已经有规划了,此战胜后,莫枫便可封官拜将。
又恰逢五年一度的文武状元选拔,到时千屹与莫枫皆化名参加,若能拔得头筹,便一同迎娶心爱之人,也算得上风光。
白木禾并不知这些,此刻正愁眉苦脸的看着苏易安,见苏易安也看向她,立马换上委屈巴巴的神色:“爹爹前日又得了一块极好的材料,听说用此物铸剑,血都不会沾在上面,而且吹毛断发,锋利的很。”
苏易安听完,太阳穴突突地跳:“那材料呢?你还没用吧?”她不用想也知道白木禾偷这东西是为了给莫枫铸剑,她只觉得这孩子真是个败家子啊,白老爷子辛苦了。
白木禾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儿像银子一样的东西,大约巴掌大小,苏易安不认识这些东西,便让千屹来看看。
千屹一见此物,便惊道:“这是深海秘银!此物在海水的高压下不断淬炼除杂,凝炼成极小的一块,再受经年累月的海水冲刷,这时秘银的韧性和强度都已是极致。”
白木禾听千屹说着,已经惊的下巴都快掉了,没想到这么一块儿小东西,竟然有这般来头,怪不得白卓听到自己又拿走了这东西的时候,是她从未见过的暴怒。
千屹顿了顿继续道:“这还不算,秘银一般位于深海,很难为人所得,只有在不断的山河变换中,才有可能出现在海上。”
他在手中端详着秘银,赞不绝口:“秘银属下也只见过一次,那还是王爷废了很大力气才得来的,但成色与白小姐这块差很多,即便如此,也锻成了王爷如今的贴身佩剑,无往不利。”
苏易安也在千屹的描述中明白了此物的珍贵之处,只得劝说白木禾将东西还回去,莫再胡闹。
但白木禾在听到苏易安说她胡闹时却生气了,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苏易安只得乖哄道:“那你说说你拿来此物要做什么?若不是胡闹,我便同意你藏在王府,待将军消气后再说。”
白木禾仿佛得逞的小狐狸,目光皎皎地盯着苏易安:“那我若不是胡闹,安安需得帮我完成此事。”
苏易安不知她要做什么,有些迟疑,白木禾立马变成了委屈巴巴的样子,继续道:“安安若不帮我,那我便回府好了,虽然我闯下这种天大的祸,差点废了这宝贝,那我爹也打不死我,最多是吃一顿家法,半死不活罢了。”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早已摸准了苏易安的脾性,只要自己撒娇或是装委屈,苏易安必然妥协,果不其然,苏易安叹了口气:“好,真拿你没办法,那你说说,你要拿来做什么。”
白木禾特别骄傲道:“我要给枫锻一把剑,就叫莫禾剑,枫说了,这叫以他之姓,冠我之名。”说着还掏出了自己随身的软鞭,“看,这是白枫鞭,以我之姓,冠君之名。”
这种仪式感十足的东西,白木禾喜爱的紧,就连千屹也没想到白木禾偷了这么上好的秘银,竟是为了给莫枫锻剑,而莫枫到现在都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此率直单纯的女子,莫枫幸亏没有错过。
想到这儿,他目光满是柔情的看着夏儿,她心里的姑娘不也是如此吗?坚韧又善良,在相府中护着自家小姐,一护就是十几年,这样的忠贞,才是让千屹最初动心所在。
夏儿察觉到自己头顶的目光,抬头一看刚好对上千屹的目光,惹得千屹也难得害羞,苏易安看着这一幕心中便燃起了八卦之魂,但还不等她开口,白木禾便抢先道:“呦呦呦,千屹打算什么时候娶走我们小夏儿呀,这般眉来眼去的,好害羞呦。”白木禾笑哈哈地嬉笑着两人。
苏易安正欲说什么,就见门口有人来报,说是白卓老将军前来拜访。
白木禾一滞,苏易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木木,要出去见见白将军吗?”苏易安话音刚落,白木禾就极其利索地窜到了自己床上,并且床的一角,绝不下床:“坚决不见,那东西那么难的,我爹不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安安你绝对不能告诉我爹我在这里。”说着还低头怜惜地看了看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