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锋目光上下扫过他一遍,这大当家40左右年纪身材高大环眼狮鼻络腮胡子,目光犀利警惕,背着弓箭腰挂大刀一看就像绿林好汉样子。
“多蒙大当家手下留情,有道是兄弟不打不相识,唐突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好一个兄弟不打不相识!你以为就这样兵来将挡就完了?厉害的还没放出来,凿穿船底看你怎么办?如果真正打下去,只怕你也难免翻船落水呢!
“我老三见事不明,又性莽撞以至多次无礼,将军宽容未下杀手,可见仁义之师风范。”
元锋拱手作揖:“那里,三当家的也是职责所在,是我行色匆匆未来得及照会熊耳山,矫装商人悄然通过。是元某思虑不周,引起许多误会,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钟洪过来跟元锋见礼:“元将军,山阴之战振聋发聩振奋人心,兄弟仰慕之至,无缘不曾拜会,今日得见此生无撼了!元将军,今后打突厥崽子,还望提携一二。”
元锋看他膀阔腰圆肤黑浓眉大嘴大眼,乱胡子不修整,是个直爽随便的人。
“钟兄弟在揣骨可是名震原州,元某佩服得很,今日幸会三生有幸,既是崔健兄弟也就是元某兄弟。今天有劳钟兄弟远来解困,免了勺子敲锅误会,元某不胜感谢!”
“自家兄弟,好说好说!将军有意收复原州非临时起意,为何不先联系,你瞧这多玄!”
元锋望着他谆朴眼睛淡然笑道:“哦,原先计划挥戈北上并不惊动桑干河,前几日奉命冀州公干,不想再绕道山阴就抄个近路走桑干河了,没来得及照会大寨子呢!”
秦环在这中间最觉得尴尬,红着脸过来见礼:“元将军,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以为是个狗官,多有冒犯得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多多包涵!”
元锋抱拳还礼爽朗笑道:“秦兄弟一心为了熊耳山打狗官何需道歉?不知者不怪,没有大人、小人,也谈不上冒犯得罪。如果你没想到烤鸭,我还觉得你太平庸了呢!”
秦环看他不介意尴尬的笑道:“如果我做了烤鸭,老二和崔兄弟不要把我也扔进烤了?”
“那也没关系,咱俩都进炉子烤一烤,那才知道谁更耐火一些是吧?”
元锋这一句幽默让在场的人都笑了,以前种种不愉快就都烟消云散,不觉得难为情了。
官船队都启锚随大寨子船队都到王家湾水寨停泊,路上崔健报告了部队最近情况,以及朔州突厥全撤到了大同,中军大部分越过长城缺口西进去向不明。
大同突利王帐仅乘三千骑,但王络收复左云、马道子驻军怀仁不敢再进,崔乃亮收复玉州后也按兵不动。原州突厥大部北撤天镇,吐迪手下仅剩下一千骑和两千叛军,高摩珂一队斥侯已经混进城内,崔家宝队伍已运动到揣骨后山,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元锋心里有数,突厥后院起火都蓝威胁到突利根基,他迫不及待要回家了,他之所以还留在大同就是要等待赔款等待自己入瓮。机关算尽太聪明,只可叹王络是笨蛋!
王络、崔乃亮有功不会捡,这戏就只有自己唱独角了,想瓮中捉鳖?你就慢慢等待吧!
聚义厅摆了酒为元锋压惊,李驹儿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元锋又抱歉解释了误会,对十多个负伤兄弟致歉,每人十贯养伤费。都是绿林豪士大家一笑了恩仇。
酒过三巡,元锋起来致歉:“大当家,今日元某拜会山门,不曾为各位备得见面礼十分惭愧,元某当收复原州送给熊耳山为见面礼,替各位洗刷恶名意下如何?”
李驹儿、钟洪、秦环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突厥尚未退这是要浴血奋战的事啊?官军捡功劳都争得大打出手,这拚命杀敌功劳能拱手送人?
“元将军,这玩笑开不得,再说兄弟用命换来功劳,熊耳山窃据之岂不是无耻小人了么?”
“列位,元某是认真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熊耳山力量收复不了原州,加上我东军就一定可以。这样吧,我东军换便服助熊耳山一臂之力收复原州,谁敢说熊耳山窃功呢?”
李驹儿摇摇头认为不妥:“元将军,这不公平,东军浴血奋战得到什么?”
见得思义,他是条汉子,元锋稍停道:“东军名气已经够大,赏赐已够连升,这样吧,谁砍下敌人头颅所抓俘虏归谁,收复原州归熊耳山,这样算公平了吧?”
“好!”大小头目一齐呼喊,李驹儿几个商量觉得可接受,一致请元锋任指挥愿听号令。
“既然各位兄弟信得过元某,我就当仁不让了,今天这酒就是誓师酒,明天所有船只插上所有旗帜,大张旗鼓列队直奔原州!我把官船暂停东城县,随后赶来。”
桑干河上浩浩荡荡的船只旗帜招展,熊耳山要打原州闹得沸沸扬扬。元锋的官船停泊东城,给县尊看了信印,让他发圹报告急,特别发一份到朔州和山阴说明船队滞留不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