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郡就站在轿子不动:“我不回去,要说就在这说。”
老总管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背后摆着手让去请太子,他看着面前的吴惠帧,示意她赶紧给太子妃行大礼,吴惠帧仿若未见,避开了他的目光,掩口咳嗽了两声。
她旁边的丫鬟连忙扶着她了:“小姐吹着冷风了,赶紧上轿吧,您本来身子就柔软,这怎么能行?太子殿下来了,会说清楚的,我们也不是没名没分的……”
抬来的急,本来就没名没分的,这个时候插什么话,老总管冷冷瞥了她一眼,她畏缩了下低头不敢吱声了。
名分这个字眼在心底默念了遍,昨天晚上谢贠还跟她说过,要她给他一个名分,这个名分只能给他,不能再有别人,她才答应过,没想到一早上有这么一出。
吴惠帧没有动,只是笑看着卫青郡:“太子妃有所不知,臣妾是经过太子允许才进的东宫,以后还要与太子妃姐妹相称的。”
给她撑腰的,是谢贠吗?
卫青郡回头看了眼那院子,那上面的秋千她才刚坐过,多少个念想在心底转了一个圈,她心底生生生出了许多奇怪的想法,她手里的东西,别人来抢了,怎么能行。
如此,她也笑了:“住在东宫的人多了,都跟我以姐妹相称,怕是我阿娘不乐意,你刚进东宫就遇上我算你倒霉,这个院子里的秋千我坐过了,对不住,不能让你进去住。”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老总管头更疼了,刚要相劝,余光当中瞥见太子来了,当即松了口气,轻轻扶了下太子妃的手臂:“太子殿下来了。”
卫青郡也看见了,冷目相对。
谢贠行色匆匆,他才刚离开,一听人来报又转身回来的。
背后的侍卫队不敢上前,谢贠一看见卫青郡,也是目光冷漠:“你这是干什么?”
他没来的时候还好些,他一来吴慧帧身形晃了晃忽然软了下来,她身边的丫鬟大呼小叫了起来,卫青郡目瞪口呆地看这一幕,想起了她小时候在赵国皇宫里看过的所有宫斗戏码。
是有过这样的事,皇舅舅一到,颇有心机的皇妃就假装头疼晕倒,好让他去扶。
真是没想到,吴惠帧初来乍到就这么想表现,卫青郡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吴惠帧软倒,太子不为所动,她的丫鬟眼疾手快赶紧把人扶住了。
谢贠站在轿旁,看着地上坐着的卫青郡,已经在磨牙了:“起、来。”
卫青郡坦然看着他:“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这院子我来过了,别人不能来,那秋千我坐过了,不能让她住进去。”
谢贠眼帘微动:“不住这里,东宫还有其他院落。”
卫青郡挑眉,知道今天这个女人是必须要住进来了,也没恼:“我没去过的地方,随她去住,但有一条,我嫁进东宫的时候,来得急,也不过是连夜抬来了,顶着一个太子妃的虚名什么都没有,她既然愿意来,也不能有。”
谢贠阖了下眼:“有什么?”
卫青郡想着刚才那丫鬟故意说的话,不吐不快:“名分,刚才这位小姐的丫鬟跟我说,她是你让她们来的,不是没名没分,那现在我倒想问问她们,太子妃还未得正式封号,她们能有什么名分?”
她说得没错,没想到她这么清醒,老总管在旁用欣慰的目光看着她。
之前,他还担心太子妃受委屈,那个谢二出来只怕要翻天覆地了,没想到卫青郡分毫不让,叫他刮目相看。
谢贠本也没想过那些,走到卫青郡的面前,轻斥道:“没有那些,起来。”
卫青郡发过脾气了,本来是想起来的,但是刚才坐下来的时候蜷了腿,大腿又疼了起来,想到谢二,看着跟他一般的人,不由恼怒:“我起不来,我腿疼。”
这句话本来是凶巴巴的,说出来却带了几分嗔意,旁边的几个人都看向谢贠,他似怔了下,随即脸色稍缓,上前弯下了腰。
“胡闹,这成何体统。”
谢贠两臂到青郡的腋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卫青郡是真的腿疼,在他身前靠了下,随即一把将他推开了。
谢贠回眸,吴惠帧在一旁泪眼相望:“殿下。”
他想了下:“太子妃还小,你多担待些。”
说着,谢贠叫过老总管,让他安排带着吴惠帧去另外一个方向的偏殿去了,老总管得了令,赶紧着人去办,带走了浩浩荡荡一行人。
卫青郡看着离开的那些人,还出着神。
谢贠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腕:“能走吗?”
卫青郡登时回神,她一把摔开了他的手,扬起了脸:“名分这种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但她住进来了,就不能让步。”
看着熟悉的眉眼,她明白,这个谢贠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顿时失去了兴趣:“算了,你也不是谢二。”
不知怎么,看着她这双清亮的眼睛里盛满的失望,谢贠心底也哽住了什么,他第一次对谢二这个名字这么厌恶,他刚要说什么,可卫青郡叫过柳儿,却是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