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下面,全是积雪。
东宫还没来得及打扫,卫青郡一脚下去,两腿冰凉,她怒气冲冲地提了长剑奔了吴惠帧的偏院去,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她,急得不行。
“太子妃!太子妃等等我!”
大雪之后,东宫可真是肃静,一早上听说太子没有去早朝,吴惠帧的小丫鬟去太和殿堵到了太子,抹着眼泪说良娣昨夜受了凉,一早发了热,病了,这宫里也没有个人拿她们当回事,请太子给她们做主。
谢贠很是关切地询问了吴良娣的状况,然后带着老总管过去了。
到了偏院,吴惠帧抱病起身,亲自为太子斟茶。
谢贠自进了偏院就打量过了,对这偏院的简陋表示不满,让人去准备其他中殿,老总管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直应着他。
谢贠坐在桌边,吴惠帧双手捧茶,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的面前:“多谢殿下为臣妾费心,臣妾真的一点也没觉得委屈,只要臣妾能进东宫,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名分什么的臣妾根本就不在乎……殿下喝茶。”
谢贠看着她这般温婉,浅淡地笑着,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些:“茶就不必了。”
他比之前要温和许多,眼底总有浅淡的笑意,还一直看着她笑,吴惠帧心中激动,努力平复着情绪:“不,殿下一定要喝,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
谢贠笑着看向老总管,老总管随即上前接下了茶碗,放在一边了。
吴惠帧坐在了另外一侧:“殿下也不用担心臣妾的身体,臣妾没事的,都是丫鬟太大惊小怪了,还惊动了殿下,真是胡闹。”
没有她的意思,丫鬟怎么敢逾越,这般说了,是当别人都傻的吗?
老总管在一旁默默翻了个白眼。
当然了,他家殿下像是信了,谢贠担忧地看着吴惠帧,柔声道:“身体不适,那就去休息吧,一会太医就来了,让太医看看,可不能病着了。”
吴惠帧没忍住唇边笑意,含羞带怯地看着谢贠。
该走了,老总管在一旁直提醒着谢贠:“殿下。”
也不知道谢贠听见了没有,他眼底还都是笑意,正和吴惠帧两两相望,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一脚踢开了!
卫青郡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两位两两相望的模样。
怒火从心而起,卫青郡快步上前,到了他们面前,长剑一挥径直劈向了桌面!
东宫都是好东西,好好的一张紫檀桌子,当即插了把剑,吴惠帧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啊!”
谢贠也受到了惊吓,站在旁边,诧异地看着卫青郡。
卫青郡正是恼怒,气息不稳:“好你个谢贠,我好言好语等着你,想跟你解释一下,你不听也就算了,把我撂那自己却跑到这里来了?怎么?你这是在东宫选妃呢?”
那熟悉的眉眼间,竟是畏缩了下,谢贠后退了下,脸色还有点白:“太、太子妃休要太过分了,你上次绑了我,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以后可不许再打我了。”
语调当中,还有几分委屈。
卫青郡顿时愣住,然后反应过来了,这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太子谢贠,这家伙不喜欢女人碰触他,除此之外毫无威胁力。
这已经不是昨日那个谢贠了,可看着他这张脸还是生气。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顶着谢贠的脸,来吴惠帧这院子里了,卫青郡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想要打一架或者骂他一通,此时看着这个谢贠一副受气包的温善模样,她顿时改变了主意。
再上前一步,卫青郡一把拉住了谢贠的手。
他有心想要挣脱,可那把长剑还在桌子上面,谢贠没敢抽手。
卫青郡牵着他手就往出走:“不管怎么说,以后你记住,我是太子妃,要看也得去看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看别的女人。”
谢贠跟在她身后,不敢不从:“嗯。”
卫青郡回头看了眼,吴惠帧还恍惚看着她。
她一脚将挂在门口的伞踢倒,扬声说道:“既然病了,还见太子是想病气过给太子吗?还是听说东宫有什么动静故意的?一会太医来了,多给吴小姐开两副药,我看你也真是有病了,得治治。”
说着,她直接把谢贠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