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简单的仨字。唐念青无论如何都讲不出来。

董雪朦迟迟等不到唐念青的回复，心底逐渐泛冷。

她乃至不在乎，母亲的案子究竟可不可以翻过来，可她真的仅是，想要他还活着。

唐念青觉察到掌心中漫起温暖的湿意，分明仅是微热的温度，却要他似是被烫到一般。飞快的放开了手。

眼神所及，是董雪朦爬满泪水的脸。

董雪朦的声响里带着哭腔，声响尖利：“不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死了！”

唐念青一言不发的狠狠的搂着她。无力感在心中漫延。

早些年，为了能脱离向福山的势力范围。他努力的往上爬。

由于他觉的权势能替他摆平所有。

直至遇见董雪朦，权势好像就失去了作用。

时光无法倒流，发生的事儿无法挽回。

失去的小孩，逝去的亲人。

再多的钱，再大的权，都是无用的。

董雪朦拽着唐念青的衣服，哭的嘶心裂肺：“呜……我不信……”

十几年来的期望在一刹那间破灭，心中好像空出了个巨大的黑洞，俨如一个涡旋一般，把她卷入失落当中。

心中，是窒息般的难受。

她永远都等不回来妈妈了。

永远。

“我……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董雪朦不停的抽噎着，一句讲的断断续续，口吻无助而绝望，孱弱的像个小孩。

唐念青维持着抱着她的姿态，一动也不敢动。

“不要哭了。”

他不晓的要如何宽慰她。

秦卿忽然去世时，他也伤心难过，也偷偷哭过。

可，他非常快就劝服了自己接受现实。

可董雪朦不同，她守着一个薄弱的期望十几年，忽然间，这一缕期望就坍塌了。

过了片刻，董雪朦终究沉静了些。

她的声响没啥气力：“我不想待在医院。”

唐念青在她额脑袋上轻吻了下，说：“好，我们如今便出院。”

……

俩人不顾医生的阻拦，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回了酒店。

本来也没啥东西，全都是唐念青收拾的。

她坐在边上望着，眼眸又酸涩起。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唐念青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等她。

唐念青牵起她：“走吧。”

董雪朦不经意的转头瞧了下，问他：“那布偶呢？”

唐念青一怔：“搞丢了。”

当时的状况，他哪里还有精力管那破布偶。

董雪朦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觉的有些可惜。

是唐念青送给她的。

……

回至酒店，董雪朦随意吃了些东西，就睡去。

这一觉睡的一些也忐忑稳。

她又梦到秋善真去参与慈善晚宴那天的事儿。

那天她有些发烧，被秋善真勒令不可以吃冰淇淋。

秋善真出门时，她还在跟他生气。

临走以前，秋善真摸着她的小脑袋，满眼疼惜：“朦朦，在家好好休息，不可以吃冰淇淋，妈妈非常快便回来。”

而后，秋善真便没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