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头紧拧地一口喝下那碗药汤,把碗还给大眼直放金光的小姑娘,转身扶着墙继续向外走去。
突然耳鸣听不到东西,唉,这头伤得太重了,我刚才说了甚?定是受了刺激胡言乱语
许诺端着碗在人家身后虚比了一个投掷的手势,还是紧上两步扶住了只能单腿跳的男人。
出了门,将碗交给正在门外清理杂草的二妮,扶着某男走到屋后。
自己能撒吗?
男人额角垂落几道黑线: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小解?
某女冷嗤一声:谁稀罕看你?动作快点,我还要干活呢,没空等你磨蹭!
说完便朝屋前走去,看到俩小娃已经按她的吩咐将门前的杂草拔了个七七八八,又吩咐了一声。
二妮儿,带土蛋儿去玩吧。
二妮却摇了摇头。大姐,我和土蛋去撸车前子换钱,多撸一些。
某女目光一柔,摸了摸二妮枯黄的头发。
真乖,手疼了就不撸了,晓得不?那东西不值多些钱,撸坏了手不划算。
小女娃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我们只当是在玩,能赚一个子儿也是好的,之前娘和大姐洗衣裳我们都帮不上忙。
许诺真是感动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懂事。
洗衣裳是个没出息的活儿,娘都洗出痨病累死了,往后大姐不做那活,教你们认识更多的药草,咱们采来卖多多的钱。
二妮儿和土蛋想到娘已经不在了,伤心之余也觉洗衣裳会累死人,不是啥好营生,乖乖点头应着:嗯!
某男无声地回到屋前,瞧见姐仨如此温馨的一幕,深邃的眉眼微微漾起一丝温柔,却又转瞬即逝。
采药草能卖几个钱?依我看同洗衣裳也无甚差别,一样累死也没出息!
许诺回眸瞪向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人。
旺财,你可是想起了自己是谁?莫要忘了,你可还欠着我一百呃不,二百两银子!
好个坐地起价!男人二话不说,别开头费力地朝屋中走去。
看着他那一走一拖的模样儿,某女实在是担心他会把那双几十文才买来的厚底布鞋给拖坏了,赶紧跑过去,架起那人一条长臂,扶着他进了屋子。
没事你老实点躺着,别出屋子,再有尿就喊我,我给你找个罐子,屋里撒!免得出去被人瞧见,万一引来你的仇家我可保不了你!
挑剔爷抬手揉了下直挺的鼻梁。
躺久了背都僵了,你能把我睡的地方弄软和些吗?
许诺一边飞快地用晾干的茅草打着草帘子,一边在心里暗骂某男真是个大爷!
也不知道他之前过的是甚么样的日子,吃也挑,喝也挑,给他睡了两床好被,还嫌弃硌的慌?
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女人都没他娇贵!
将打好的两条带着草香的草帘子拿进屋,发现某位爷正在那里解腿上包扎的布带。
你在干嘛?
那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该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