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帮卫凌脱下外套、解了领带，才起身帮他去冲蜂蜜水。

卫凌从她手里接过，手心摩挲着，冰凉的指尖也回暖起来。

陈眠。

嗯？

以后我回来，灯要开着。

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陈眠一脸困惑的直面卫凌的注视，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忐忑：怎、怎么了？

卫凌把那杯蜂蜜水放在桌上去冲澡，陈眠下意识开始自省起来。

她说错什么了？

不然为什么卫凌用那种幽幽深深，几乎可以把人溺毙的眼神看她。

不要这样看着我。

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哀求声，不要再让我沦陷进去。

她还没从这种情绪中挣扎出去，卫凌已经走出来。握着陈眠的手腕轻轻巧巧一带，两个人滚进床里。

卫、卫凌。陈眠的神经骤然紧绷，她可以感受到卫凌身体的力量。他的手臂环着陈眠的腰，两人的呼吸仿佛都缠在一起。

卫凌的鼻子里淡淡嗯了声，下巴抵在陈眠的发顶，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眠被卫凌揽在怀里，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她觉得脸有点发烧，心跳得又快又乱，好像有头小鹿在乱拱。

那个，唐心念陈眠本来想说你不要这样，她想问清楚卫凌是不是想利用她留下后代可话一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她懊恼得只想抓头发，怎么一对上卫凌，说话就不对头了呢？

卫凌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揽着她的手臂一紧，陈眠的脸几乎贴在卫凌的胸膛。

透过薄薄的绸衣，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还有胸腔里震动的低鸣。

睡觉。

约了号，明天带你去孕检。

说完，卫凌像是累极，不多时呼吸已绵长。

陈眠伏在卫凌的胸膛上，听着他浑厚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她心里。

无以言喻的安全感包裹全身，她闭上眼。不管了，就让她再贪恋一下吧。

卫凌隔天就带着她去医院体检，院内人不多，陈设干净温馨，连墙面都是粉色。

你在这等我。

陈眠点点头，有些忐忑。她的检查报告现在还没看到，卫凌拿了报告就没让她看过，看诊也不让她进去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陈眠的眼神随心绪飘飞，越想越憋得慌，想走到窗前透透气，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她没曾想到的人。

唐心念？陈眠盯着她，喃喃出声。

她穿着宽大的衣裙，手里拿着单子从隔壁诊室门口出来。像是察觉到陈眠的目光，唐心念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唐心念，你、你来产科门诊陈眠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顿了顿，咬着唇：你怀孕了？

唐心念的脸闪过一丝慌乱，但她马上镇定下来，略侧过头看陈眠：是啊。她像是知道陈眠想问什么，干脆答道：是卫凌的。

陈眠怔了怔，下意识转过头，那扇诊疗门仍紧闭。

卫凌知道吗？

他？他知道啊。

唐心念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指甲掐得掌心发疼。她笑笑，声音低低的，显得很是失落：可他现在不能陪我。

陈眠的心一下乱了，手心发冷，脸却像蒸汽一样发热。

她想起卫凌就在里面，心怦怦直跳起来。要是卫凌突然出来怎么办？她要怎么解释？

陈眠心乱如麻，明明她不是第三者，却总有种插足别人感情的罪恶感。

等下，为什么卫凌不能陪着她，反而却来陪自己？

陈眠的心绪乱成麻，唐心念瞥了她一眼，突然道：你孩子有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

哦唐心念陷入沉思，喃喃着：哦，才两个月啊还好还好。

陈眠见唐心念直勾勾盯着自己，背脊有些发寒。

小眠，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唐心念垂下眼，嘴角扯起苦笑：就一下下，好嘛？

陈眠想拒绝，唐心念却突然抬起头，那双眼充满了哀求，刚才那种慑人的寒意仿佛只是幻觉。

她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心一软，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