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的心像是被针狠扎一下,她咬着下唇,直到尝及一丝血腥才松口。
她张张嘴,之前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现在却觉得都是废话。
她其实一直清楚卫凌爱唐心念,这事情迟早会发生。可是她还是很难过卫凌对她的失踪难道就一点也没有上心?
原本横鲠在他俩之间的刺终于离奇消失,卫凌应该要松口气。
有爱之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
陈眠垂下眼帘,眨也不眨的盯着地面,盯到眼发酸。她伸出手揉,却抹出泪来。
什么时候的事?陈眠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说得却很艰难。
我不知道。路晨的手向她靠过去,又缩回。他把视线转向殷辄:我想,殷总比我更清楚。
殷辄耸耸肩:我只问结果。这种细枝末节我可不操心。
算了。陈眠摇摇头:问起来没意思。她转身:你们聊吧,我上去了。
小眠!
身后传来路晨的声音,陈眠扭过头,浅浅露出笑:没事。
正说着,一个抬脚却踩空。她脚一滑向前栽倒,路晨连忙抓起后领把她往后拉。
陈眠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凌空扭转,路晨接住,惊魂不定的正想训斥,怀里的陈眠却在发抖。
她脸色惨白着,不停的喊:好痛、好痛。
殷辄早已变了脸色,站起身,路晨把陈眠打横抱起,率先冲出了门。
陈眠觉得腹里好像有什么绞着,死拧着,疼痛扩散全身,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路晨的声音传到耳里像杂音混乱无章,她眼皮不停下沉。好累,陈眠想着,坠入黑暗。
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机器依然滴滴叫个不停。
醒了?最不可能呆在她床边的人坐着,正看着手提电脑。
殷辄陈眠喉咙干得发紧,没管他问水,蹙起眉:怎么是你?路晨呢?
他上厕所。殷辄视线从电脑上离开:怎么,很惊讶?你手术同意书还是我签的字呢。
陈眠心一紧:手术?什么手术?
腹腔镜手术。殷辄顿了顿: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做手术将孩子打掉,你命都没有。他眯着眼:你不知道,自己有卵巢囊肿?
陈眠悲怒交加,红着眼瞪他:不可能!你别想骗我!你肯定又有什么伎俩!
你可以去看看病历,看是不是我伪造。殷辄冷笑:你孩子没了坏了我的计划,我还没跟你算账。
你的计划关我什么事!难道这是我想的吗?陈眠尖声道,她想起失去的孩子,这些天被禁足的苦闷,还有卫凌和路晨都是因为他的指使,唐心念才出现,她才被禁足。因为他的煽动,路晨和卫凌决裂、唐心念骗走卫凌、她的孩子意外失去。
陈眠内心升起无限恨意,她红着眼,声音嘶哑:我现在对你没用了?你想拿我怎样?
谁说没用?殷辄看了她很久,才道:你是我养的猫,你说我想怎样?
她仍瞪着他,过了好几秒,陈眠才悚然一惊,微微打了个寒噤。
突然,路晨从门外走进:殷总,谢你关照。他盯着殷辄:你这么忙,陈眠交给我吧。
殷辄和他对视半晌,扯扯嘴角:行吧。他又看了陈眠一眼:好好休息。
等门关上又过了几分钟,陈眠才稳下心来。
神经病!陈眠嘟囔一声,见路晨坐下来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晨。我的孩子她哽着,说不下话。
路晨眼含歉意:抱歉,小眠。孩子保不住,是万不得已。他拧着眉:医生说你是卵巢囊肿引起的蒂扭转,必须手术。
陈眠怔怔,在路晨面前,她没有恨意,她也很相信他。
茫茫然,陈眠突然想起卫凌带她去孕检时抽走的体检报告,还有那扇不让她进去的诊疗室门。
那我她皱起眉:为什么是他签字?小晨,你是我表弟啊。
只能直系家属签字,我刚想给姨父打电话。殷辄就签了。
他说他是你丈夫。面对陈眠的惊愕,路晨的面色凝重起来:小眠,在医院,殷辄不能像之前那么囚你。你是想跟他走,还是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