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九嘤想为那些村民讨公道,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结果。
他胸口一痛,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缕狠厉的怒火与恨意。
“今晚的事,在场之人除了九嘤与扶灵,其余全是四宗的人,即便只是为了维护四宗八族的声誉,他们也不敢把真相说出去,至于那些村民,到时给些灵石作为赔偿也就够了,你担心他们,倒不如担心如何应付你父亲,他将分水珠交给你,可是为了助你擒住旱魃。”
司霄冷笑一声,无形之中就将没有收服旱魃的罪责推到了陆星阑身上。
苏娆反应很快,瞬间明白了司霄的想法,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对啊星阑,分水珠不是你们陆家传家宝么?依方才所见,倒也不怎么厉害啊。”
旱魃逃脱,明明是因为那根锁妖金线,但司霄显然不愿承担这份责任。
为防司宜光对他不满,他就只能找个替罪羊了。
毫无疑问,身怀分水珠的陆星阑就是最好的人选。
似是担心话说的太委婉,苏娆又提醒了一句,
“回去之后,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与司叔叔交代吧。”
表面上是好意提点,实则暗含威胁。
陆星阑默不作声,整张脸孔隐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他一直当作朋友对待的司霄,从始至终都只是将他看成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在危难之时推出去顶罪的工具。
一片真心,换来的只有利用。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屈辱,他咬紧腮帮,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使愤怒的心情平复,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旱魃逃走,皆是星阑的责任,与阿霄没有任何关系。”
苏娆听见这回答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看向司霄,眼里有些得意神采。
司霄亦是放下了心,忍着疼痛伸出手拍了拍陆星阑的肩膀。
“这样说,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多么讽刺。
陆星阑心口剧震,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晦暗夜空,几丝浅淡月色飘洒人间,映出片片阴影微光。
三人对好口径,一路朝东山州出口而去。
正要踏出城门之际,一旁山头上竟突然跃出一个人影,正好拦在司霄面前。
光芒黯浅,只能隐约看出一点轮廓。
苏娆立于司霄身侧,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
“扶灵?!”
她大叫一声,未做多想就将司霄挡在身后,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白日之事本就让她记恨扶灵,此刻前路被拦,更是让她愤怒不已,内心对于扶灵的厌恶与怨恨也彻底爆发。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但是今夜之事,总要有一个交代,那几百条人命,总要有人负责。”
扶灵面无表情,眼神阴冷,她伸出手遥遥一指,指尖穿过苏娆直接落在司霄身上,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愈发冷冽,
“让开,今晚,我只要他的命。”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苏娆瞪大眼睛,脸色又惊又怒,她不知道扶灵的自信来自哪里,就算司霄身负重伤,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杀的。
陆星阑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反倒往旁边退了一步。
司霄本人倒是很镇定,主动从苏娆身后站了出来。
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语,都看不出丁点愧疚之意。
他眯了眯眼,双瞳之中满是玩味与轻视,似在嘲讽眼前少女的天真,
“要我的命?你想和整个司家作对?”
扶灵知道他不怕自己,周身寒气瞬起,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重。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对生命没有一丝敬畏之心。
她轻吸口气,口鼻中盈满冰凉空气,话语之间,眼神愈发冷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