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的。”大天二按了按手脚的淤青,苦恼地说道:“今天一大早,o记就过来把山鸡铐走了。”
得知山鸡因为遗留在现场的手提电话而被o记带上了车,陈浩南更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交代了大天二和包家两兄弟一些话,方才送他们离开。
话分两头。
此时在警局里,听到一直跟他们打交道的老警察说在现场捡到的手提电话有他的指纹,山鸡有些忐忑:“骆驼真的死了?你们不会把这个账算到我头上吧?”
“你放心,我们警察办事也是讲证据的。抓你回来,也不过是想演出戏给别人看。”老警察安抚了山鸡一下,又道:“骆驼的死,我们也正在查。最大的可能,是他的两个助手——乌鸦和笑面虎。”
“不怕老实跟你说,我们已经和国际刑警合作,追踪这条线很久了。”老警察非常认真地解释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出位,非得争铜锣湾呢?”
“因为方便他们的毒品出货。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和荷兰的社团那边,搭上线了。”老警察把一份文件推过来,“还有,根据我们的调查,乌鸦曾经和陈浩南的女人苏阿细交往过一段时间,很大可能是女方当时被胁迫……”
“有没有搞错,乌鸦个仆街居然……”山鸡随意看了看文件,虽然没发现什么异样但也忍不住爆了句粗。
山鸡一边心疼着吕竹当年被乌鸦胁迫交往的日子肯定水深火热颇为难过,一边又愤怒着就连乌鸦这种垃圾都能染指他喜欢的人,怒气和理智交战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等等,你跟我说那么多,不会是想我做你条‘针’吧?”理智回笼之后,山鸡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老警察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提防的意味:虽然他经常和这个老警察打交道,但今日警方突然和他说那么多,令他莫名生出了一点危机感。
“针”的意思,就是线人。
警方不是没有过找古惑仔当线人的先例,但和警方合作,别说作为古惑仔的他心里那一关不好过;合作之后无论做不做得成事,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也不会太好过。
“没错。”为了得到山鸡的协助,老警察又拿出了一盘磁带,“这是他们谈话的录音带,里面记录了乌鸦和笑面虎招揽洪兴那个出了名的墙头草基哥的事。为了证明实力,乌鸦他们在录音带里主动招认了蒋天生和骆驼二人,都为他们所杀的真相。”
“你大哥陈浩南,也需要还他一个清白,是不是?”老警察把磁带推了过去。
山鸡接过了那盘磁带,神色晦暗莫名。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老警察起身离开,给他留下了小办公室的独处空间。
不止山鸡在面临着抉择,同一时间的洪兴会议室里,抽到了死签的大飞也在面临着抉择。
“大飞,我就知道你不着紧的了。没关系,我专诚帮你打探了消息。”曾经和陈浩南有过恩怨、也是导致陈浩南被蒋天生支开带到荷兰的原因——墙头草基哥,大马金刀地坐到了大飞面前。
“什么事啊基哥?”大飞瞟了他一眼。
“你找不到靓仔南嘛!所以我特地过来告诉你喽。”基哥的语气里带着数不清的幸灾乐祸,“全世界都知道靓仔南的消息了,就连扫厕所的阿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而已!”
眼角余光看到暂代主事的白纸扇陈耀看了这边一眼,大飞马上明白到他消极怠工的行为是含糊不过去的了。
在其他人怀疑的目光里,大飞也只好起身出门去“追杀”陈浩南。
午后旧楼的时光仿佛静止了一切那么悠闲,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吱呀吱呀地驱赶着秋日阳光的闷热,陈浩南看了一眼正在窗边晾衣服的吕竹,阳光暖暖地照在脚边,懒散得仿佛就能就此沉沉睡去。
不对!
有些不对劲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旧楼的隔音向来不好,那些不对劲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得出是许多人急速跑步的声响。
陈浩南走到门边稍微开了一条缝隙看了一眼,立刻就回头小声喊道:“细!乌鸦带着人过来了,跟我走!”
“别走楼道,这里只是二楼,窗户走吧!”吕竹扔下手里的衣服把窗户推到尽头。
陈浩南再次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几条楼道出口都涌出了人,心下一惊,赶紧跑到窗边和吕竹一起踩着街道铺子的锡制遮雨篷往外跑。
锡制的篷子踩起来噼里啪啦的响,很快,后面也传来了这种声音。
回头一看,正是一群东星的古惑仔在后头紧追不舍。黑压压的一片,宛如追逐腐肉的鸦群一般带着嗜血的神态;人数之多,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仿佛足以遮掩掉清白的天幕。
看准了旁边一辆小货车,吕竹牵着陈浩南的手往下跳了出去。
几下加速跑到附近的烧腊店,陈浩南果断地抢走了店主的切肉刀回身和追过来的东星人互砍了起来。
陈浩南在前头挡住了第一波攻击,被护在后头的吕竹四下一望,眼前除了烧鸡烧鸭烧肉就没有其他可以充作武器的东西,只得默默怂到了一边躲着。
越来越多的东星人围了过来,陈浩南为了避免吕竹受伤,也逐渐把拿着西瓜刀和他对砍的古惑仔们往外边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