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原地眯眯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话虽是这样说,但,文宵,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表情,有些口是心非,颇为忧虑呢?凑近他一步,莫不是你害怕我想起了一些关于你的、不好的事情,会生你的气,离开你吧?
听似玩笑的一句话,却勾的他一张俊容更黑了,他低眸看我,霸道的抬臂往我腰上一圈,收力将我捞进了他怀抱里,义正言辞道:离开?你觉得本帝君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么?进了本帝君的门,就休想再逃走。
我安分的由他抱着,听完他的话后,亦是不禁满意一笑,主动抬起双袖,搂住了他的腰身。侧容贴在他的胸膛处,枕着他有力的心跳,我欣慰道:好啊,那我这辈子就赖在你的玉清宫不走了,缠在你身边,等你什么时候厌恶了,烦了,想赶我走了,我再离开。
不会的。他不假思索便驳了我的话,搂着我的肩深叹息道:这一生,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如何敢厌恶你,烦你,若你一生气,又要隔个二十八万年才肯见我,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况且,本帝君都不晓得,再过二十八万年,是否还能熬到与你相逢的那一刻,说不准那时候,本帝君也已然化作清风雨露,身归三千混沌了。至今,本帝君也开始明白了,为何凡人总道人生苦短,原来与相爱之人在一起,时光当真流逝匆匆,千年如一瞬,眨眼便过去了。人生苦短,神生,又何尝不苦短呢?
我趴在他的胸口处不由轻笑,暮南帝君何时也变得如此悲天悯人了?我可不敢再让你等个二十八万年,前有那什么西昆仑的圣母在等着与你喜结良缘,后又有凤凰族那小辈对你念念不忘,再过二十八万年,指不定你家孙子都要遍地跑了,到时候,我可就真的想回来,也不能回来了。
你觉得,我会忘掉你,娶旁的女人么?他一本正经的询问着我,我恣意点头:二十八万年太长了,初醒来的那会子,我根本没曾想过,你是否在这二十八万年里有了其他心上人,亦或是娶了亲,有了一大家子,所以我才敢光明正大的来寻你。如今想想,我当初的确是莽撞了,万一你有夫人了,我再出现,便是对你对我都不好。换位思考一番,如若是你陨落了二十八万年,而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待有一日当真遇见了能让自己再次心动的人,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本心,将初年的那段情,守下去。
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的么,嗯?他沉了脸色,无奈抚着我的头,将两瓣清凉的薄唇抵在我额间,我相信你,就算陨落的是我,你也不会再为别人而动心,我知道,你会等着我的。便如,我这样等着你一般。不过,假若真有那么一日,我还是希望,会有一个人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照顾你。我舍不得,看你为了我而伤心这么多年岁,那样,倒不如忘了我
文宵。有些话触动心弦,不觉便温热了人的眼眶,我再把他抱紧些,牵强一笑道:胡言乱语些什么,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你我也永远不可能,走到那一步。文宵,你忘记了么,当初是祖神将你交给了我,我答应过祖神,会一生一世保护你。文宵,我是你的师姐,你、再叫一声师姐给我听听
他抿唇笑声沉沉,玉指抬起了我的下颌,暧昧的气息倾吐在我的侧脸上,引得人一阵阵心弦大乱,富有磁性的嗓音入耳迷人神魂,幽幽道:什么师姐,现在是夫人
文宵。
凉唇敷在我的唇瓣上,他阖上清水双眸,唇畔温情缱绻ashash
蜻蜓点水般的试探撩的我胸淌内的那颗心雀跃更甚,他这样引诱我,我忽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我欲试着回应他的柔情,可,关键时刻,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茶盏碰撞的清脆声
也是这一扰,惊得我慌促的睁开眼睛,轻推开他的柔情,红着一张脸低头循声看过去ashash
帝、帝君奴婢该死,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惶然不安的玉官小丫头端着茶盘正打算掉头离开,不过,被人撞破了这种事情,抱着我的帝君大人脸上却无半分羞窘心虚之色,脸不红耳不赤,肃色稳重的轻呵了一句:站住。
欲要逃难的小丫头背影陡然一颤,随即又端着茶盘委屈巴巴转过身来,可怜的瘪了瘪嘴,硬着头皮朝文宵低头请示:帝君,您还有何吩咐
青衣帝君拉住了我的手,带我往小丫头面前凑了两步,小丫头约莫是会错了意,以为文宵是要过去修理她的,是以端着手中茶盘便噗通朝文宵跪了下来,抖着声音激动解释:帝、帝君,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胡乱闯了,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一点也没看见,求帝君别剜奴婢的眼睛!
剜眼睛?这小丫头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若因看见了这种事情便要被剜掉一双眼,那也太浮夸了些
青衣帝君黑着脸睨了她一眼,再抬手施法,将她手里茶盘上呈着的一盏茶引入掌心,试了下温度,觉得尚可后,方送给了我,这是我命人特意给你调的红枣清芙茶,清芙花有补血之效,你平日里多饮些,有助于疗养身子。
我接过花茶欣然点头:好。茶盏凑到唇边,我抿了口尝尝,唔,倒是挺甜的
见地上的小丫头还在瑟瑟冒着冷汗,他轻启唇问道:这样匆忙的闯进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你家大人禀报?
小丫头听他的语气平定,没有要怪罪自己的意思,这才壮着胆子敢抬头回话:是、是有一桩事要禀报大人。草木神君、她来求见大人,说是来同大人讨一盆花
一盆花?
我喝完了杯中的两口茶,随手将茶盏置在一边,握住文宵的手与他说明始末:早日我在外面闲逛的时候遇见了草木神君,她说她的侍女不小心用天河水浇灌了一盆佛界之花,结果那花承受不住天河水的侵蚀便枯萎了。她着急要去寻人来补救,正好被我撞上,我想着帮人一把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所以就答应替她养上几日,帮她施法令佛花起死回生。她今日过来,就是来带那盆花回去的。
如此。他挑眉,善解人意的大度道:既然她来寻你了,那你们便先见见面,说说话,我回承极殿改折子,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这样安排,正合我意。我点头:嗯,你去吧,记得多休息。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柔柔应道:好。
目送着他这尊大神离开,我见他在院落里消失了踪影后,方出手掺着玉官小丫头起身,你何时这样怕他了,他又不吃人。剜眼睛?他以前下令剜过谁的眼睛么?
小丫头一手端着茶盘,一手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帝君当然没有下过这样残忍的命令,只是昨天晚些时候,奴婢与落音大人听见了您的寝殿里有争吵声,出于好奇,就偷听了些墙角然后就被长泞大人给抓住了,长泞大人吓唬我们,说要把我们偷听墙角的事情告知帝君,让帝君剜了我们的眼睛
我无奈汗颜:偷听墙角,为何却要剜了眼睛呢?要罚,也是罚割了耳朵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