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瘪嘴,低头想了想,也对,青梅竹马的情谊,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断得了的不甘心的再道:可是昙絮呢?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昙絮,就应该晓得要与别的姑娘保持距离。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这家里储了一个,暗中又藏了一个的,又算是什么意思。他这样做,对昙絮公平么?他若真如表面上那般喜欢昙絮,早就与这个旧情人一刀两断了,说到底这个珩落天官还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脚踩两只船,呸,无耻!
他见我这般替昙絮打抱不平,唇角的笑意亦更深了,大手揉了揉我的脸蛋,他浅浅试问道:知潆,你告诉本帝君,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骂过本帝君,嗯?
我倏然一时哽住,心虚的啊了声,低下头支吾道:我、是骂过那么一点点,不过我骂的有错吗?理直气壮了起来:你若是当初没同我说出你我有婚约的事情,我也就管不着你和哪个姑娘卿卿我我,暧昧不清了。可关键是你说了!你既说出口了,让我晓得你是我的未婚夫了,那身为你的未婚妻,我自然该多在意在意,自己未来的夫君今日又和哪个神女勾搭,明日又和哪个女君暧昧了。这可事关我的面子,我可不想被三界众神非议自己管不住夫君还有你啊!你都已经有未婚夫人了,还整日里和别的女子缠缠绵绵,亲亲密密的,你说,我不该骂你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也都一样没良心!
等我愤愤不平的出完气了,他方再次将我整个人都给拢进怀中,笑着打趣道:好好好,就当是本帝君活该,本帝君起初,不该惹夫人生气不过夫人啊,本帝君好像记得,你那时候根本不信你与本帝君有婚约,夫人也似乎,并未开始将自己当做本帝君的夫人按理来说,夫人不会只因着你我有婚约,便吃旁的女子的醋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夫人那时,一定是太过喜欢为夫了。夫人打从一开始,便喜欢为夫,看不得为夫与那个人接近,既如此的话,上一世,为何要装得那么大度,甘心把她送到为夫身边来呢你若早些这般小气,咱们的孩子说不准都可遍地跑了。
上一世不是情况特殊么!我绞了绞自己的袖子,颓废道:我是半神半魔之身,在那个四海将稳的岁月里,我的存在,于天界来说有利有弊,你兄长担心我随时都有可能叛变天界,便对我格外忌惮,格外防备。让你娶我,简直是做白日梦我比你年岁大,比你更加清楚世风日下,人情冷暖,所以我从一开始便脑子十分清醒,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便不奢求了,只望余生能有一人,全心全意待你,恰好,那时候云竹就挺符合标准的!
那夫人,为何现在,却改变主意了呢。你不喜欢她,从你的脸色上,便能看出来。头一次,你还把为夫送你的香囊给扔了。
文宵你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了!我气鼓鼓的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没好气道:现在能和以前比么?以前你是天界的少主,现在呢,你虽有帝君之名可都已经隐退了,且你那个讨人厌的兄长已经陨落了,连你唯一的亲侄儿,身上流淌的,都是我凤凰一族的血。仔细算来,他该唤我一声祖姥姥。魔界落入了我亲徒弟的儿子手中,这么多年来,与天界又是手足之谊,所以我这个半神半魔之身,对你们天神不但没有威胁,还有益处。我这么一位了不得的上古尊神苏醒,重新坐镇九重天,你侄儿天帝欢喜都来不及呢!我现在的地位改变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给你这位老帝君做夫人,此乃最般配不过,我干嘛还要把你让给别人?我凤知潆虽不算上古神里最聪明的,但也绝不是最笨的,我很会审时度势的,是以,我劝暮南帝君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敢背着我偷腥,老娘一定饶不了你!
揪在他耳朵上的那只手被他轻轻拿了下,他趁我不注意突然将我拦腰抱起,我亦是本能的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他怀中藏了藏,头顶上传来那人低浅的嗓音,温情暖意:这才是本帝君认识的凤知潆。好了,咱们便不要在此处盯着人家幽会了,先回去,回去本帝君再好好同你研究研究,孩子遍地跑的事。
孩、孩子谁要同你研究这种事了,脸皮厚!
ashash
自打来了凡间之后,我这周身灵力虽说耗得慢了些,但到底还是对身子有所消损的,这不,才过了十几日,我背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不过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着上回我用分身去人间与叶眦打架,又动用太多灵力去修补加持上古追溯还原阵法这档子事。看来,上次我没有选择与叶眦死拼,是极睿智的。
同雨瞳子要了一瓶镇痛的膏药,此处没有乌蒙茶,便只能勉强用仙家膏药撑一撑了。
褪下了背上衣物,我趴在软床之上,趁着文宵又去帮珩落天官修补上古天书了,唤了落音进来帮我上药。落音是个极为细心的姑娘,膏药抹在我后背的瘢於上,她边帮我上药,边敛眉心疼道:祖上身上的伤可真多,看这伤势,应该是入了骨吧。这么多伤痕,祖上以前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趴在枕头上闭目养神,轻用鼻音回了个嗯,缓缓道:以前那个动荡不安的岁月,身为战神,身上难免要多添几道伤痕。不过你如今看见的这些,只是特别严重的几处,轻些的伤痕有的,已经自个儿痊愈恢复如初了,还有的,头些年用了灵药,把伤疤给抹去了。现在我身上的这些,都是用灵药抹不去的伤痕挺丑的,我自己也挺嫌弃的,早前在玉清宫,我也试过同医神再讨灵药把它给除了,可结果还是同以前一样,根本抹不去它,顶多,就是伤痕稍微淡化了些,让那伤疤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她抬指搭在我脊椎处的一道瘢痕上,哽了哽,这一处,该是以前被人捅了一剑吧这个位置,祖上你一定很疼吧
我点头,叹息道:疼是当然疼,头几个月疼的更厉害,现在,隔了这么多年,也就偶尔还能感觉到酸痛了当年我带兵去章尾山迎战,那是我这辈子,打的最狼狈的一战。我的所有兄弟,都死在了那一战中,还有朱砂那时,我们的计划,早一步被敌人洞悉了,眼见着三十万兄弟在眼前相继倒下,我的心,也在滴血。而恰巧,出战前我又受了别人的暗算,全身修为被压制了七分,也因此,我被人捅了许多剑。那一战,我只差一点,便死在了战场上。未想,末了是朱砂,她拼死将我送出了结界,自己却默默替我承了灰飞烟灭的难。从那以后,这伤口每一次作痛,都像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二十八万年前,我的那些兄弟们死的有多惨那一战过后,我的独自抽身而返,也是成功激起了众神的疑心。他们都说,是我与魔族勾结,才害的三十万天界大军惨死,他们觉得我是半魔半神之躯,迟早,会成为天界的祸害。我自知无法与他们这些神仙证明清白,便也选择了,一死了之这条路。倒是没想到,我还能重活一回。从我一睁开眼的那一刻,我便下定了决心,此生无论短暂还是永久,我都会替那些兄弟讨回公道。
也是因此,祖上才不顾元神再次受创的危险,净化了天煞鼎,在章尾山,设了上古大阵。
嗯,有些人,不能再让她逍遥法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