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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天府小宴

他接过我手中的枯枝,放在一旁,又拿出帕子帮我擦了擦掌心枯枝残留的脏东西,缓缓说道:此处多彼岸花,我猜测,倒不是因为珩落天官喜欢此花的缘故。彼岸花开时妖媚,灼灼印目,神仙观之,多觉太过艳丽诡异,珩落天官这样古板耿介的神仙,是不会喜欢大红大紫之花的。至于真实缘由么,这个也许只有珩落天官自己知道了。不过,我听说,彼岸花有一个功效,它能为阴间之魂稳固元气,滋养残魄。有彼岸花的地方,阴气往往比其他地方,更重些。

我听到此处,也恍然了悟一些:对啊!昨日咱们刚迈入浮忧天府的大门时,我便感应到这府内阴气沉重,原以为是月圆之夜本就阴气浓些,加之这府邸又草木多,地盘大,所以才会更森冷些。可眼下正是旭日当头的好天,怎么这天府之内,还是一股子阴冷感。

浮忧天府阴气沉重,怕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我亦觉得他的话有理,余光又扫了眼花泽子里的那抹殷红,轻叹道:这个浮忧天府,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些我总觉得,这里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深宅大院里,难免会有些匪夷所思的故事,无妨,左右你我也只是前来寻东西的。等找到凤羽,你我便可立时离开。他从容将白帕子收了回去,叠好方藏入袖中,其实,本帝君觉得,这地方随处可见彼岸花,倒像是在做一个阵法。

我更是疑惑了:阵法?

他颔首,缓缓解说道:彼岸花乃是黄泉之花,可为阴间之物凝聚灵息,也可为生者招魂引魄。这院中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将彼岸花遗落,这种做法,像是为人精心而设。府中,可能有半阴之人,想要半阴之人在天府里来去无阻,种植彼岸花,乃是最简单的法子。

半阴之人这便愈加奇怪了,神仙府邸为何会居有半阴之人。我扶住脑袋想了想,倏然,我想到了一点怪处,忙与文宵道:对了,我方才在这里吹风的时候,听见了有两名小侍女在议论珩落天官的夫人。他夫人,你可见过?据说这位夫人当年生了一场大病,是珩落天官翻遍古籍才寻到一个秘法救下了她,只是她苏醒之后,便记忆全无了,且还留下了一个怪异的后遗症,每年七月份的时候,都会疯一回。就在昨夜,那夫人又犯了病,还砍伤了珩落天官呢。

文宵听之微惊:他夫人?珩落天官娶妻了?本帝君这些年来不曾多过问三界琐事,倒还当真不晓得,他已成家了。

我坐起身子又往他身畔贴了贴,歪头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亲昵与他道:哎,你这位帝君啊,这些年过的倒是清闲自在,闭门不问三界事,连珩落天官娶亲的事情都不曾得知。你这般懒怠,你那天帝侄儿对你难道就没有些小小的意见么?

自古聪明人都懂得何谓功成身退,我不插手三界之事,这是对他的看重与尊重,也是为了我们叔侄的以后打算。人间尚且有云,皇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天家了。我虽知影渊乃是慈爱明理之神,但有些事,我也要避避嫌,免得他为难。他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天界帝王,我不希望因一些流言蜚语,而伤了我们叔侄间的亲情。如今这样,也是甚好,逍遥清闲的日子,可是太多神仙都求之不来的。

搂住他的胳膊,我闭上眼睛慵懒点头,你说的也对,功成身退,对你,对他都好。你与君池一样,都是聪明人,这世上也许就只有我一个傻子,才会在该退隐的时候,坚持留在三界中,淌这趟没有尽头的浑水了。也不晓得,当年祖神门下那些师兄弟们如今都身处何方,还在不在世上了

他好脾气的握住了我的手,轻答道:祖神离开三界后,当年万界宫的那些上古神,也都相继消失踪迹,隐居人间了。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天君派人去寻,还是天帝遣人去找,末了,都是无果而还。三十万年了,那些师兄们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便像是人间,原本就不曾有那么些人一般。自然,是生是死,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我惆怅的松了口气,趴在他的肩上又试探道:那,如若我当年也随师兄们一起隐世了,你,以后还会去寻我么?

他抬手帮我拂开额间碎发,目光真挚的同我道:如若当年你也隐世了,假如,四海平定后我还有命在,我一定会去寻你。哪怕用尽一生的时间来寻觅,我也甘之如饴。只要有一丝能与你相逢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我满意的扯了扯唇角,抓住他的袖子,我不会让你耗尽一生来寻找我的,我也不会离开你,将你一人孤零零的丢在世上。文宵,你不懂,有些人一旦嵌刻入心,纵使再多岁月消磨,都不能抹去其一片棱角。就算时光流转,两人缘分不在,心里的轮廓,也不会就此消失,而是烙在心头,成为一道伤疤

而你,便是我如今心头的一道伤疤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温情的揽我入怀,拍着我的后背,好言好语的宽慰道: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欠下你的,我会用余生去补,现下,我们还是先寻到第三根凤羽,办正事要紧。

第三根凤羽,说的也是,天大地大办正事最大,多耽搁一日,我这体内灵息便要多流失一日。天煞鼎的力量不同小可,若真要这样再汲取个九十多年灵力,我这条小命说不准都要有危险了。

而正当我在为凤羽的下落而纠结寻个什么好机会能将整个浮忧天府给翻一遍时,珩落天官带着他的夫人与结义弟弟,却是适时的出现了。

彼时珩落天官说要在花园子里摆什么小宴,好给我和文宵接风洗尘,因要表达对我与文宵的重视与敬意,故将自己的夫人与结拜的兄弟也给一道带了过去,陪我们饮酒吃宴。

文宵拉着我刚入席,我手腕上的那枚凤羽化成的水玉镯子便开始不安分闪着缕缕银光了。最先发现玉镯有异象的是文宵,我将拾起一盏茶要润口,男人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接过了我手中的杯子,另有深意的道了句:此茶滚烫,暂不宜入口,凉一凉再饮。

我一知半解的点头,嗯。

他将我的手压下了圆桌,用眼神示意我看腕上的东西,我甚是疑惑的低头一瞧,瞥见镯上银光时,我亦陡然一惊,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凤羽镯子发光,这便意味着第三根凤羽就在此席间,难道,是被某个人随身携带了?

一时半会虽然寻不清楚凤羽的具体位置,但可以确定的是,凤羽,一定就在这三个人身上。

如此,也算是先锁定了一个小目标了。看来未来几日,我要想方法,多接近这几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