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喜欢上两个女人本是件平常事,可帝君他不一样啊,帝君他已经答应过凤祖,一辈子只爱凤祖一个,如今反悔,他怕凤祖承受不住。
明月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畔,迟迟不能散去我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眼眶有些发酸,但我却不能在此刻,先崩溃了针从指尖拔了出来,我继续不动声色的绣着手中的那条玉带,金线染血,污了一片好鳞甲。
这位置前有几藤子花遮挡,树叶茂密了些,故一进园子,是很难在意到园这边有人的。几名小丫头也听见了这些言语,此刻皆是低着头排在我的面前,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发言
玉官朝着玉兰花撒完气了,这才不痛快的绕着小道迈了过来,见丫鬟们都围在一个地方,自是更加生气了,掐腰怒斥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不干活了么,再偷懒我让落音大人扒了你们的皮!
众丫头们一惊,齐齐转身,分列两排冲着她行礼:女官大人
祖上玉官倏然见到丫鬟们左右分开,闪出了我的影子,亦是吓得腿一软,险些原地跪下。
丫鬟们弯腰退了下去,她踟蹰了良久,方神情惶恐的朝我迈了过来,噗通跪下,惊惶失措的朝我磕头:祖上,奴婢、奴婢有罪。
指尖的伤口扎的有些深,我就着指尖血迹,继续绣着玉带上的那片金边龙鳞,你何罪之有?小事罢了,竟吓成了这个样子。
祖上她昂起清眸,不可思议的瞧着我:祖上,您都听见了其实帝君他,他也没有、没有明月说的那般无情,帝君他只是比较念旧情
我深呼一口气,定下心,苦笑道:那日,他从人间回来,我便觉得他很奇怪。白禾进玉清宫后,他更奇怪了。他对白禾事事上心,瞧着,有怪处,却又不像是有那种关系。这几日以来,我常常夜不能寐,总盼着,他能来看我一眼,可我见到他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我现在才知道,相信一个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祖上,或许帝君现在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清醒了,他就会知道祖上的好了
玉官,你可知,我至今都还有种尚在梦中的浑噩感。我重生了,我清白了,我与他在一起了而这些欢喜,这些快乐,来的并不真实。这场美梦,随时都有可能会破碎。
祖上,玉官相信帝君,一定不会辜负祖上的。祖上,您要给帝君机会,您不能、不能对帝君她说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
我晓得她的意思,弯唇淡淡道:我,也愿意相信他。我不会对他失望,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只让我,失望了那么一次。我信他不会负我,如今这样,却也好,两人在一起,日子不可能总是平平淡淡,一帆顺遂的。这些可能,我其实早便想到了,此时发生,于我而言也算不得是出乎意料,只不过,是比我意料中的,早了那么几千几万年。两人相守,唯有看清自己的心了,方得长久,若看不清,与其含含糊糊的在一起,度过或短或长的漫漫年岁,倒不如,从一开始,便选择放手。
祖上
罢了,你不用再多说了,该如何做,我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抬指抚了抚玉带上的片片暗青勾金边的龙鳞,我轻叹道:多好的图样,只可惜被我弄脏了清洗过后,不晓得光彩,还是否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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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从没想过,这一天来的竟是这样快。文宵,我不在这二十八万年里,你果真还是对别人动心了么?你说,我是该相信你,还是该相信,所谓的事实?
辰时,天界的天光已不抵早前那般明亮了,我孤身坐在寝殿的小轩窗边,轻摆弄着花瓶内的两枝玉兰花。
指尖抚过花瓣的纹路,我目光呆滞的瞧着玉兰花的嫩黄花蕊,少时,一阵凉风迎面扑来,这才陡然吹醒了我的五分神识
灵台尚恍惚间,一只五色的琉璃莲花风铃却是倏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一惊,手上一颤,蓦然昂眸,正见我思念了一日的男人,此刻便立在我的身侧,手提莲花风铃,唇角浮着浅浅的笑意。
九天霞光的余晖迎面倾洒在他的墨发墨衣上,他眉目如画,俊容在那九天余晖下,更显清隽无双,霞姿月韵,丰神爽朗这张完美的容颜啊,二十八万年了,竟是一丝未变,眉眼还是如此深邃,面若冠玉,只是稍有几分憔悴
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少。若再着上当年的那件青衣,也许还能再变回当年的青衣少年吧只是,现在的青衣少年,真的是当初在万界宫,在树树梨花下,捧书阅览的那名青衣少年么?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当年他与我初见时的那一幕,那一影青衣,早已镌刻在我心中,不知多少个千千万万年了。
喜欢么?他开口问,我怔了怔,后点头:嗯,喜欢。接过他送上来的莲花风铃,我用手一拨,两只琉璃铃碰撞,声音清亮悦耳
他看着我拨弄风铃的模样,眼里有温情,一瞬闪过,可待我再抬头看他时,他却又极快的掩下了眸内的温暖。别过目光不再看我,他抬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再开口,同我说话的语气微带疏离:听落音说,你已经在少忧殿等我一日了?
我提着琉璃风铃,牵强的抿唇一笑,点头道:是啊,我想等着你,等你来看我。
我近来,比较忙。
我知道,你不来,我也不怪你。
今日上午的事情禾儿也喜欢吃梨花糕,你知道的,我不爱吃糕点。他试图解释早间的事情。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嗯,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物,所以昨日傍晚,我就吩咐了仙人,做梨花糕时,少用糖粉。我还命人用茶叶水蒸糕点,想着这样,你或许爱吃些。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把玉官挡在殿外的,你们是在讨论要事,不得经人打扰,你把糕点给了白禾,也是因为,你不晓得我命人这样做了、我在此事上耗费心血了,她是你的义妹,你待她好,我不在意。
他负袖在我身后立了一会儿,是真的不在意么?
我点头,嗯,我还能骗你不成?
他默了许久,方极轻的补了句:不在意就好
我将风铃放在了小几上,转过身,倏然将他给一把抱住,感受到他想动,我急切的阻止道:文宵,别动,别挣扎,让我抱一会儿。
他僵住了身子,半晌,才颔首应道:嗯,我不挣扎,我不动。大手轻搭在我的后背上,他柔下声,轻轻问我:知潆,你怎么了?
我抱着他,将脑袋靠在他的怀中,摇摇头:我没怎么,就是最近有些乏累,心里乱糟糟的。
给你的丹药,你服了么?
没。
他哽住:为何?
我咬住唇,乖乖的同他撒娇:没有你在身边,我都忘记了,还要再吃药。
可,我已经吩咐了玉官,每日叮嘱你服药。
我不想吃。
为何不想吃。
你不喂我,药丸就不甜了,好苦,我不想尝到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