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采薇更不搭话,直接将真力注入剑中,与那黑衣人交起手来。
顷刻之间,二人交手二十余招,虽是一时之间不分胜负,但夏采薇心中却暗暗惊讶,这人使用长枪这样笨重的兵刃和自己拼起速度来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不止如此,从招式上来看,二人虽是旗鼓相当,但每次拼招过后,夏采薇握剑的虎口都感到隐隐作痛。她心中暗道不妙,眼前这个黑衣人,似乎是个开了三脉的高手,实力还在自己之上!
又过了十招,那黑衣人忽然退后,撤出战圈,夏采薇还待追击,却看到对方骤然将长枪舞动起来护住周身,她却是想尽办法也近不了身。
原来,这黑衣人使识得炎叹厉害,怕自己的兵刃也被化了,因此每一下兵刃碰撞只短暂接触,便立即分开,多交手几次后还故意拉开距离,使枪身冷却。
锅子虽不通武艺,此刻也看出来夏采薇有些着急,形势似乎不容乐观。他想到,自己虽然不懂武功,但也应该想点办法,若是能干扰对方的心神,也算是给到夏采薇帮助了。
“大当家,久仰了。”锅子忽然开口道。
“哦,那天忽悠我手下那群傻子说我背叛山寨的人就是你吧。”那黑衣人一边对敌,嘴上却还答到,看起来应付夏采薇的进攻似乎游刃有余。
不过他这么一回答,也算是默认了自己青锋寨大当家的身份了。
“大当家此来是为了给弟兄报仇雪恨的么?”虽然现在掌握的信息很少,但锅子不敢停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小伙子,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无非就是想用言语影响我的心神,给你那相好的创造一些机会罢了,你觉得有用的话不妨试试看。呵,不过要我说,你一大男人躲在女人后面才最是无能。”那黑衣人说话间完全听不出气喘,似乎一边说话一边运功于他而言并不困难。
锅子心中暗道不妙,此人在对战之中还能保持冷静,而且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心思,不仅应对得当,竟然还反过来想要影响自己和夏采薇的情绪,比那天几个单纯好骗的强盗要厉害许多。
那黑衣人又道:“怎么了,被我说中了?那我再和你说一件事,待会我打赢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你,至于这丫头嘛。肯定会留她一命,至于为什么?你我都是男人,有些事情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
还未等锅子答话,夏采薇却先忍不住了:“你闭嘴!”
她心中恼怒,手上更不容情,她仗着宝剑厉害,对手不敢直撄其锋,便将家传剑法的种种精妙之处使出来。
那黑衣人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开了三脉的人,对付夏采薇这样的两脉武者应是绰绰有余。唯一让他有所忌惮的就是寨中的几个小弟所说的那把“会发热熔断对手武器”的宝剑。只要小心这剑的威力即可,至于那用剑的人嘛,毕竟只是个女子,理应不足为惧。
却不料,夏采薇使出的这套剑法名唤“澄虚”,乃是昔年一名高僧所创。本是一门中正平和,讲究以守为攻的武功。夏采薇虽然年纪轻,但天资聪颖,自得了炎叹之后,练习这路剑法时总觉不太对劲。
面对这个问题,她犯了轴劲儿,拿出考据的本事去查这路剑法的起源。原来,这澄虚本是个酒肉和尚,一生之中根本没遵守多少清规戒律,到了晚年才幡然悔悟,因而创出这套剑法,然则年轻时的凌厉之气却总也没有消散殆尽。因而,在使这套剑法时,若是一味求稳,恐怕并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于是,夏采薇结合自己的理解和炎叹的特性,对这路剑法进行了改良,可算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武功。
眼前这黑衣人虽说见识不浅,却也看不透其中奥妙。他只觉这路剑法霸道无比,原本自己在气力上占尽优势,此刻对上这剑法,一时之间竟被攻得手足无措。
数招之后,夏采薇忽然将剑一荡,一股热浪朝那黑衣人当胸袭来。后者避无可避,只得招架,虽然勉强接住这招,却也给烧掉一幅袖子。
黑衣人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看眼前这女子了。虽然自己多开一脉,但她的招数实在精妙,加之兵刃厉害,若是不小心应对,自己当真有可能落败。
夏采薇得理不饶人,她见对方退却,更是挥洒自如,将剑意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唰”的一声,只见那黑衣人的胳膊上多了一道剑痕。
眼看局势对夏采薇越发有利,那黑衣人却并不慌张,而是冷笑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你这可是犯了武学的大忌啊。”
夏采薇怒道:“少废话,用你来教?”
却见那黑衣人路数一变,虽然还是在守势,但招数之间却多了些大开大合的意味。
原来,刚才的较量之中,他从夏采薇的出招间已察觉到她身上有伤,而且似乎伤的不轻,自己只要先行稳守并且用上幅度更大的招式,诱得她伤口撕裂,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三脉打两脉还要用上这样的战术有些丢人,不过自身性命却是最为重要的。
“打赢的人才有资格装逼”是黑衣人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又过了一百来招,夏采薇因为炎叹和澄虚剑法的双重消耗渐感真力不支。更糟的是,后背上的伤口在五十招以前便已开始隐隐作痛,有的时候眼看便要一击得手,却忽然一阵疼痛袭来,影响了出招的力道和角度,白白浪费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