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赵元祁也很伤神,抬脚趟了趟水,黯然道:没那么容易,也不知道父皇借我的手又在布什么局!父皇躲在帘后运筹帷幄,而我却成了他冲锋陷阵的稻草人。
几位皇兄是尖刀利刃,群臣如虫蚁,我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如何敢故作纰漏,设计罢免?可能到时候丢的不是头上的官帽,就是那个头了!
杨云亭幽幽叹气,前有坑爹又有狼兄还有豹臣,这都是些什么人间疾苦,你父皇也真够狠心的,前十几年对你不闻不问,而今呢,却是对你各种利用。
赵元祁也叹气,都说是君恩,都说他否极泰来,喜从天降,哪知其中的波涛。
杨云亭又问:那战后恢复之事,你又打算如何?狗皇帝看似是全权放权给你了,但你可也真不能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主理此事。战后恢复灾地重建,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半分马虎。如有差错,你那几个兄长定是会不依不饶,取你狗命!
你说的那些我何尝不明白。赵元祁抽出脚,一边用棉布擦着,一边唉声叹气道,可如今我还能如何?父皇不容我后退半分,只能咬着牙熬呗。
再是认命的起身,端起那洗脚水,往外一泼。
关了窗,将月色夜色隔离,净水,快速上了床,想了想,道:明日你将这批世家子弟押往潼关去,我在朝上再继续网罗一些人才送往边关。
烛静静地燃着,光暖黄暖黄的,杨云亭听他这话,轻轻地笑了。
网罗一些人才送往边关?
她把儿子送走,赵元祁又打起了老子的主意,真是蔫坏蔫坏的。
赵元祁又替杨云亭掖了掖被子,将她罩得严实,纸上得来终觉浅,万事需躬行。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说得天花乱坠,于民又有何益?
除了几个寒门,都是一群不知民间疾苦的官老爷!靠他们战后恢复重建大渝,那可不得穷了国库富了他们?
杨云亭手指轻勾着他的长发缠啊缠,饶啊绕的,低声笑问:那你可有人选了?
赵元祁笑道:明天看看情况,谁吵得凶闹得欢,就让谁上。
杨云亭大笑,哈哈哈哈,这个可以。
好一个纸上得来终觉浅,万事需躬行!
那群老不死的可不得把赵元祁弄死!
不过就算赵元祁真敢,那狗皇帝也是不许的。国家栋梁建设边疆,听上去挺振奋民心的,但朝堂无人,也是个麻烦事。
顶多拿两个小鱼小虾祭天。
杨云亭想起府上还住了个宋姑娘,再想管老二今日所言,觉得管家甚是可笑,赵元祁,现在管家竟然盯上了赵元正。可见是真的高瞻远瞩了。
高瞻远瞩?
赵元祁冷笑,嘴上却是骂那背信弃义的赵元正,赵元正那狗贼活该!让他今日笑我一飞冲天?兄弟一场,不为我排忧解难,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倒是样样齐活!活该他
杨云亭靠在他怀里,听他宣泄着,少有的温柔与安宁。
第二日,杨云亭送着一群喝得烂醉如泥却还不忘报效大渝建设边疆的公子弟出京。
朝堂上,赵司靖又留下赵元祁独自一人,面对着前仆后继想要展示自己的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