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亭一惊,之前赵元祁也笑言救他危难收他在帐下,不过那也是笑言,岂料这万宝卿还真上赶着要来当她小弟!
不过,杨云亭最近没有收徒的打算,这辈子都没有,她也是从徒弟过来的,知道师父的不容易,那可真是一个高危行业!
徒儿不仅会上房揭瓦,还会上山打劫!没事就引几匹狼来围攻师傅,又悄悄藏师傅的佩剑,卸师傅的马鞍,给师傅最烫的茶,买最破的冬衣!
师傅凶残什么的,那玩玩就听话了!
所以她怎么可能傻傻的跳火坑呢!
于是咧了咧嘴角,冷漠道:收你为徒?不好意思,不论是大刀杨九还是杨家九小姐,我都无意收徒,来继承我的衣钵。
万宝卿惊喜交加的望着她,异常的激动喜悦,原来你就是义父啊不对,是义母呸,也不对,就是师傅了,我不管,你就是我师傅了。
杨云亭看他神神叨叨的,一脸嫌弃,你是不是被那把火烧傻了?
万宝卿看她把自己忘得个彻底,便蹭蹭跪着往前道:师傅,你忘了几年前
杨云亭立马打断他,说得斩钉截铁,别,我说了不收徒。你也别跟我扯旧时情谊,我敢确定,我不认识你!
万宝卿就委屈得泄了气,无助地对杨云亭道:师傅,当年燕云山一别,徒儿就苦苦追寻师傅的踪迹,可终究是一无所获,徒儿都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师傅您呢,哪能想盛京城内再相逢
说罢眸光又亮了起来,那是无胜的欢喜。他真没想到啊,大刀杨九就是杨家恶女杨云亭!啊呸,什么杨家恶女,分明是侠女!
杨云亭抽了抽嘴角,看着这又疯又傻的万宝卿真是头疼,这时二当家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杨云亭踢了踢万宝卿,看向二当家道:
二当家,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这人都傻了,傻孩子以后媳妇儿都讨不着,小心他恨你一辈子。
宝卿!不得放肆!二当家怒喝一声,上前几步拎着他的后领子丢到一边,你再胡来,另一条腿我也给你打瘸了!让你爬着走!
万宝卿气得打了一下空气,恨恨地盯着二当家,似是再骂:你无情你无耻你为老不尊!
杨云亭看万宝卿呲牙咧嘴的,还是那少年跳脱心性,摇头笑了笑。
而二当家却对杨云亭缓声笑道:王妃,宝卿也并非胡言乱语,当年流寇频发,漕帮押运玉石途径燕云台,因寡不敌众,差点儿人财两空,是王妃出手相助索性才有惊无险平安归来。
杨云亭迷茫的眨眼,她并不记得这事。
二当家指着万宝卿又没好气道:而这小子,正是因王妃仗义出手才不至于成为刀下亡魂。所以他单方面拜你为义父,并不知大刀杨九实则是个女儿身。
杨云亭无语望天,所以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有了这么个干儿子?这事情真够魔性的!
杨云亭又仔细看了看万宝卿,世家纨绔,任性刁蛮,胆大包天她仿佛看到了安儿的未来,后背一寒,莫名觉得可怕。
心想,她是该好好教育安儿了,他一岁多了,可不能天天扯花玩泥巴,该提刀练练臂力了!
杨云亭冷漠地看着伯侄两人,尤其是那一脸期待地万宝卿,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一定是你们记错了。
万宝卿看到手的师傅竟然这么绝情,难受地开口道:师傅,就算你不想收我为徒,也不用否认那已发生的事实吧?
再说了,漕帮虽然铁公鸡,但还是有恩必报的,你确定不用你的大恩情抠搜一些好处来?
杨云亭嗤之以鼻的笑道:漕帮我还不放眼里呢,我杨云亭要什么,会自己去拼,自己去挣,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不是靠别人的施舍得来的。
万宝卿愣愣的看着她,这可是漕帮的恩情呢!江湖第三大帮派哎!
师傅,怎么能说是施舍呢?这是你应该的报酬。二当家你说是吧?当时若是没了师傅相助,丢了货物是小,但影响了漕帮声誉此后可要再接押镖的活儿就难了!
任万宝卿语重心长,杨云亭依旧不以为意不为所动,我家夫君有茶山有矿山,我稀罕你们漕帮那点儿破银子?
二当家此刻也在一旁道:王妃,若是危难度过,京杭线漕运利益,漕帮分你一成。
杨云亭眯了眯眼,京杭线?那可是连接富庶江南和繁华盛京的运河路线,往来贸易可是占了全大渝的四分之一,一成利,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可不太符合漕帮勤俭节约的高尚精神!
但是吧,一毛不拔的漕帮越大方,那这事情就越诡异。
杨云亭当即就挥了挥手,淡漠的道:少来算计我,我这人不爱动脑子。等赵元祁下了早朝,你与他说去,这些账目我从来都是算不明白的。
也没有明言拒绝,毕竟那银子还是蛮香的,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二当家笑道:王妃还真是警惕。
杨云亭微微一笑,没应话。不是警惕,是被坑怕了。自成婚之后,她好像一直跟着赵元祁被人坑!
一旁的万宝卿却是徐徐道:当初五殿下主动来找我,说是能帮漕帮度过此劫,所求的,也不过是京杭线的一成利。
其实这桩买卖我也明白是合算的,但是我知道家族可能并不是止步于此,不然也不会让我掩护二伯进京。
二当家凝神问道:五殿下当真只要那京杭线上的一成利?
怎么?杨云亭挑了挑眉,冷着声儿,二当家心动了?
二当家讪笑道:王妃说得哪里话,草民不过是好奇一问。想那五殿下也不过是想诱我深入,并不是诚心助我漕帮。抬手喝茶掩饰自己的神色。
杨云亭冷哼一声,严肃地道:最好是这样。我夫君在朝上为你们披荆斩棘,你若敢背后捅刀子,那我不介意出手灭了你们漕帮!我这人,最是容不得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