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调兵之事,是圣上亲章,那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他如今孑然一身,还怕什么罪责吗?他只是想知道,陛下和殿下此举是为何!
赵元祁默了一下,沉声道:侯爷,漕帮愿出资兴建边城水利。水利工程兴建的重要性就不必本王再说了。
若得漕运输送粮草兵械,当年谢小将军也不会因为援军未到,弹尽粮绝而战死姚关。
谢侯爷想起那两个战死沙场的儿子,眼眶一润,心中一片苍凉悲恸。
赵元祁叹息着又道:一江湖帮派何以让本王对峙群臣世家?
扶持漕帮,又要兴建边城水利,自也是要让利于漕帮,漕帮借朝廷势力扶摇而上,那必定为世家不容。
而陛下和殿下却是密旨调兵,即是将君权相权之争放到了明面上来。
而他却是这场争斗漩涡中被陛下殿下重用的第一人,此后怕也再无安稳之日。
所幸,陛下殿下此举也是为了大渝国祚和黎民百姓,谢侯爷没有却辞的理由。
何况赵元祁还提到了他的那两个儿子
谢侯爷沉痛闭眼,再睁眼,眸中一片坚定,他躬身一礼,对赵元祁道:殿下不必再说了,臣愿往。
赵元祁扶起他,并未多言,一切就有劳侯爷了。
默了一下,又温和浅声道:也请侯爷放心,永州不受皇权,不受君令,而郑州却是不同。
赵元祁从谢侯爷那处离开,回了王府,先是同杨云亭小憩了一会儿,就撩着杨云亭的秀发笑道:小九儿,我们一起回王府去找卿卿们玩儿!
王府找卿卿?
卿卿?
什么时候王府成卿卿窝了?
杨云亭搓了一下朦胧的眼睛,才明白了赵元祁的卿卿是什么卿卿,原是前几天低头府里头学木工学种药的臣子卿卿。
杨云亭伸了伸腰儿,笑问他:你搞了二当家又想搞他们?你一天不累吗?
赵元祁拉着她起身,为她宽衣,道:迟则生变,自然得早日谋算。
杨云亭可是记得那群臣子是赵元祁为保证边城水利兴建进行而困在府里的,什么迟则生变,估计是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杨云亭想也不差这一会儿吧,可这都快黄昏了呀?
赵元祁捏了捏她的小手,侃笑道:呵,太阳打东边落下啊?从前你可是三更半夜都要闹一闹不停歇的!
杨云亭捶捶腰眯了眯眼,淡声笑道:那你呢?你以前科室里什么事都躲我后边的,今天是不是又想让我打前锋?怀疑赵元祁别有居心。
赵元祁表示冤枉,搂着她的腰,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不过是想带你去看戏看热闹解闷儿!
杨云亭推了他一把,斜了他一眼儿,不,我怀疑你是想利用我!
赵元祁怅然叹息,一脸受伤,嗐,我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你岂可当我是小人?
杨云亭绕过他坐到桌边喝了口热水,再抬头看着赵元祁,手指轻扣着桌面,轻声浅笑,你利用我的时候还少了吗?不过是我不想和你计较罢了!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跟你翻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