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家夫妇当年之所以收养他,大概不过是找找乐子,这种作为父母的责任,是没有办法尽到最后的。
他难道就不是这件事情当中的受害者?
何家给你的难道不够多?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养子!只是一个跟何家毫无关系的养子!何允攀!你错就错在你太贪心了,你什么都想要!但是你没有这个命!何暮眼底暗流汹涌。
当一个人的期望和现实形成了明显的落差时,难免会感到失望,甚至感到绝望。
所以从一开始,何允攀就不该想那么多!
呵!何允攀冷笑了一声,笑声里面带着淡淡的自嘲,何暮,你看,你也是这样说!
不是我这样说,是事实本就该是这样。何暮最终松开了手,眼神嫌恶地将何允攀给甩到一边去了,大跨步往709病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直到可以看清楚坐在走廊上哭泣的那老夫人的脸。
许洛然今年理应是25岁,而这个看上去瘦弱不堪又无比憔悴的老妇人,年龄也在五十二岁左右,看上去却像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
从许洛然出事到现在,过去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面,许洛然的父母,家人承受了太多常人所无法承受的东西。
想到这里,何暮的神色黯然了几分。
苏浩云倒是率先开口:章阿姨,我们老板来看许小姐了。
许母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哭过的眼睛很明显地肿起来了,抽噎着说了两个字:去吧。
说完,许母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就在她正对面的紧闭的病房,房间上面有三个显眼的数字:709。
阿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苏浩云又关心地询问。
很好。
苏浩云默默地看了何暮一眼,看见他轻轻推开房门进去了。
因为多年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的缘故,原本面容鲜活的女人现在躺在床上也犹如一具干尸,没有任何的生气。
何暮只是扫了一眼就一眼不发快速地走出了病房,大跨步来到何允攀身边,见他仍旧保持无动于衷站在墙边的姿势,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他直接何允攀一路给拽了过来,将他推到了病房里面,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目的是为了隔绝许母。
让许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一个叫何允攀的男人造成的,终究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当年造下的孽!何暮眼神冰冷道,明明很懊恼很愤怒,却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让门外的人听见,这只是我公司里面一个普通的秘书,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那么何暮,我想问你,你现在是不是难受?何允攀反问道。
何暮没有说话,脸色却阴了又阴。
我猜你现在肯定也是难受的,既然难受那就对了!何允攀反而笑得开心,我不管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是你的情人也好,是你的心上人也好,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也好,她是为你死的!
不,我跟我没有关系!
不,这就是你的错!何暮,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这一辈子别想有任何一个你爱的人,因为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会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要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好过!何允攀一字一句阴狠毒辣,宛若针刺一般扎入人心,挑拨起阵阵刺痛。
何暮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人,一双黑眸里有阵阵怒火在燃烧。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何暮,你毁了我,我毁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浩云原本还在病房外面跟许母聊天打探最近许家的近况,却忽然听到病房里面传来了劈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整个人都懵逼了一下。
阿姨,您先在外面坐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说完,许特助将病房门打开一个小缝钻了进去,又将病房门给关上。
看见何允攀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顿时明白了。
boss,您别告诉我您把他给带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好动手?
要打人干嘛不直接在外面动手,为什么一定要大半夜把人给弄到这里来再动手?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何暮冷冷道,掰了掰手腕,又恨恨地在何允攀的身上踩了两脚。
苏浩云来到何允攀身边,见他已然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无奈地皱了皱眉头,顺手摸了一下何允攀身上的几个重要关节部位,继而一脸茫然地抬脸看向自家老大:boss,这是都断了吗?
应该是的吧。何暮无奈耸肩,不以为然地走出来病房。
许母看见苏浩云拖着一个人从自家女儿的病房里面出来了,出于关心,便问:这是怎么了?
这是何总的表弟,有低血糖,在里面晕倒了。
许母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何暮道:何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过您亲自来看我家洛然就算了,何必把你这表弟也带过来呢?你表弟既然有低血糖,又这么瘦,身体不好,就不必来看洛然了。
我表弟对我的事情一向很上心,听说我公司有个员工这样了,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来看一看。何暮面不改色地说。
最后,奄奄一息的何允攀被苏浩云给拖出了医院放进了车内。
何总,我打听过了,许洛然一家最近日子很难,她那个亲弟弟辍学了,跟一群社会混子在一起,前几天在外面被人打了,差点没被人给打死,许洛然的父亲前段时间被查出来有肝病
这些事情你下去处理吧。何暮淡淡道,对于许洛然的亏欠,是要弥补的,竭尽全力要保护许家一家人的生活安定。
清晨七点的市中心第二医院。
何天成刚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见何允攀整个人被包得跟粽子似的,只露出来两只眼睛,模样有些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何天成狠狠皱了皱眉头,被谁打成这样的?
车门没关好,从车上掉下来了。苏浩云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