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呢,南宫允突然觉得眼皮一跳,心中有些惴惴,也不知怎地。
杜云汐见她一直在揉搓着眼睛,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南宫允放下手,眨巴眨巴眼睛,淡淡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眼睛有些酸。
她挑起眉眼巡视一周,问杜云汐道:看到你七哥了吗?
杜云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摇摇头,没,一晚上都没怎么瞧见他。不是我说,嫂子哎,这才一会儿功夫不见就想他了,不对你该不会担心我七哥背着你出去鬼混了吧,哈哈,放心,全天下最不可能背着婆娘出去鬼混的男人就是我七哥了,他对你的一片痴心和忠心可昭日月,苍天可鉴。
南宫允嗤笑一声,别贫了你,净会胡说八道。说得好像我大哥经常背着你出去干坏事似的。
杜云汐冷哼一声:他敢!借他仨胆!
南宫允抿唇一笑,就知道,她们两个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之人,决不可能允许男人出轨。
南宫允的身后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单膝跪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南宫允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们在哪儿,现在就带我过去!
杜云汐见南宫允仓皇起身,不知发生了什么,忙也站起身问道:怎么了这是?
南宫允没有时间跟杜云汐解释,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赶紧赶过去处理,并且事情不能闹大。
可是她抬脚刚走了几步,殿上就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语无伦次地通禀着,太后娘娘,不好了,宁霜小姐受伤了是被小王爷刺伤的
南宫允的脚步倏然停下,斜着眼睛看向殿上,原本哄闹的大殿在一刹那之间突然沉寂下来。
太后闻言惊愕地起身,脸上透着一层怒意,你说什么,小王爷刺伤了霜儿?原因为何?
宫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道:因为麒王爷和宁霜小姐他们在床上
只听全场倒吸一口凉气,不只是满殿的文武百官,便是连皇上都惊得站了起来。
南宫允只觉得自己的心忽而沉了下去,不顾云汐看着她惊诧的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殿上,也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施展轻功,脚步生风便往后殿赶去,杜云汐紧随她身后。
脚步刚刚迈入宝华殿,便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抽泣声,还夹杂着小孩的怒骂声,正是祈佑。
宝华殿堆满了闻讯赶来的带刀侍卫,在殿外围了一层又一层,直围的水泄不通。
南宫允一张脸冷得跟什么似的,带着无比冰冷的声音喝道:闪开!
众侍卫一见王妃驾到,立刻低头给她闪开一条路,南宫允端着架子径直朝内殿走去。
身子在踏进内殿的一瞬间停住,只见内殿里,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坐在床榻边上嘤嘤哭泣,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单衣,姣好的身形若隐若现,透着满满的味道,只是她腰间的一抹鲜红甚是夺人眼球,女子捂着腰间,伤口处有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南宫允瞥过去,便看见儿子的手上还拿着一柄刀,刀尖上流着鲜血,不用猜也知道,女子身上的伤口自然是出自祈佑之手,南宫月惨白着一张小脸站在一旁,看见南宫允和杜云汐进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杜云汐忙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哄着。
杜祈佑小脸亦是惨白,可更多的,却是愤怒。他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刀柄,指骨都泛了白,以至于刀身还在微微颤抖,杜祈佑看了娘亲一眼,便扭过头去狠狠地瞪着床上的女人,仿佛恨不得在她身上再捅几个窟窿,杀了她才解恨。
南宫允眸子依旧冷冷的,而这次她的目光不是停留在别处,而是落在站在不远处的杜云烈身上,杜云烈并没有看她,没有看床上的女人,没有看儿子,没有看任何东西。
他的表情那么冷凝,甚至还沁着一抹杀意,透着无比深沉的阴鸷,南宫允看不清他的模样。
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凝固了一般,殿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是闻讯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太后、皇上还有文武百官们。
殿内不堪入目的一面全部落入了众人的眼中,只一眼,众人便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几乎要站不稳身子,在掌事姑姑的搀扶下走入殿内,张口便问,霜儿,这是怎么了?
宁霜一见太后,立时就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姑妈,您可得为霜儿做主啊!
南宫允眉睫一跳,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太后侄女的身份,而是她清晰地看见了床榻上的一滩红色,一瞬间,气血全部涌上了她的脑门,猛地一转头,狠狠地瞪向杜云烈,恰好此刻,杜云烈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一个愤怒,一个迷离。
太后满脸的震惊,拍着宁霜的后背轻轻哄着,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姑妈,姑妈给你做主血,这怎么受伤了,来人,快宣太医
慢着!南宫允轻喝一声,众人猛地看向她,连正在抱头哭泣的太后和宁霜也看着她。
南宫允瞥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宁霜,走了两步从儿子手中将刀夺下,扬手一巴掌扇在儿子稚嫩的脸上,骂道:这玩意也是你能碰的,还不给我退下!
祈佑被打得一懵,看着娘亲暴怒的脸色,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杜云汐见状忙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让他和南宫月靠在一起。
南宫允没有去管委屈的儿子,只是拎着带血的刀一步两步地朝宁霜走去,浑身的杀意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宁霜下意识地就往太后身后躲去,太后亦是将宁霜护在身后,冷冷地看向南宫允,王妃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杀人灭口吗?
南宫允冷冷一笑:都爬上我男人的床了,我杀了她又如何?宁小姐,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然这把刀刺进的就不是你的肋骨,而是你的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