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他父亲顾景知的一夜,不是她的错。
母亲恰巧怀孕,不是她的错。
母亲把他生下来,更谈不上是她的过错。
母亲爱过他,他感谢。
母亲恨上他,他理解。
这从来都不是母亲的原因。
这是……他的原因。
他该察觉到这一点的。
而不是平白无故的去将自己的愤怒和怨恨施加到无辜的母亲身上。
这是他的错。
这是他的错。
这是他的错。
也许,他不该被生下来、
他不该的。
他不该的。
握着酒杯的手逐渐失去温度与力气。
他感觉到手中的酒杯在摇晃,杯中的酒液被晃出了杯口,洒到了地上。
耳边有谁在说话,他想仔细听,却听不清。
而后,这些声音渐渐远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从骨头缝中,渗出无限的寒凉。
这股刺骨的冷意顺着血管,不停地流过他的躯体。
从胳膊到手,从大腿到脚。
四肢百骸皆被占据。
最终连心脏也被侵占。
好冷。
好冷。
好冷。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狠狠地握住背在身后的左手,被他加重过的伤口再次开裂,纯白的纱布被蔓延出的血色占据。
顾瑾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冷汗从额角流下,滴到沙发上,形成深色的水滴印记。
他紧咬着牙关,不停地警告自己。
在这里不能发病。
不能发病。
不能。
意识却不听从大脑的指令,自顾自地分散着主人的注意力。
他眉头紧蹙,用力地闭眼又眨眼。
他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想要听清耳边的声音。
或许他的运气不是那么差,这么做终归是起到了点作用。
面前的一群人似乎离自己不像刚刚那么近,没有再在他身边围坐一团,反而都聚到了前面。
耳边的声音非但没有因为比赛其中的一个对决者快要晕倒而变小,反而喊声震天,像是要盖过舞台上大声播放的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