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叶辰将顾瑾的衬衫拉紧，然后一颗一颗地扣上了扣子。

“为什么？”

没等到回复，叶辰扣完扣子，又将对方外套的拉链拉好，然后解开了绑住对方手腕的领带。

顾瑾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深深的一道痕迹，叶辰用指腹摩挲着，再次开口。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要……跟我说说吗？”

沉默蔓延在空气中，叶辰也不急，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数分钟后，一道声音混合着雨声，响在他的耳边。

“我是顾景知的私生子，一开始并没有出生在顾家。”

“在我被接回顾家前，我跟着我的母亲生活。”

“母亲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4岁那年，我过生日的那天，母亲将我带到了街上，那天我们都很开心。”

“要回去时，母亲将我放在了一个路口，让我等她回来。”

“……”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可是我再也没等到她。”

顾瑾低着头，视线盯着地上的一个点，将存在于记忆中的往事吐露出。

他的情绪起伏不大，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窗外狂风暴雨般的雨势渐小，乌云似乎也有了离去的趋势。

前半段的事叶辰听顾缘提起过，可是后面的，他确是第一次听到。

说完最后一句时，面前的人就不再出声了。

叶辰的手停住，不再摩挲对方手腕的红痕。

而是抬起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窗外的黑暗逐渐褪去，太阳破开重重云层重新占领了属于自己的领地。

天空变得澄澈透明。

“顾瑾。”

叶辰看着对方，眼神弯起，声音像是春天中的一缕和风，带着深入人心的治愈。

他握住顾瑾的手，上身前倾，与对方的额头相抵。

“这不是你的错。”

他迎接了一道带着错愕的眼神，叶辰再次重复道。

“这不是你的错。”

顾瑾心中冒出了无数的话，这些话藏在他内心中的各个角落。

仿佛从那一天起，这些话就一直存在着，从未消失。

这几天来的每个夜晚和每个白天，或许更早，只不过这段时间让他想忽视，也不能忽视。

这些话一直在他耳边反复着，像是一把利刃，割破着他的血肉。时时刻刻的告诉他，他有错，他有罪。

他想用这些话来反驳对方。

可是嘴唇张张合合，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口。

叶辰用手抚摸着顾瑾泛红的眼角，伸出手，抱住对方，第三次说着同样的话。

“这不是你的错。”

他将对方抱紧。

“所以，不必苛责自己。”

大开的窗户将雨后清新的空气带了进来，从房间中看去，能看到彩虹闪现在天边。

它恒挂在空中，七色分明，美的灿烂夺目。